汉字的起源！

讲解：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王宁

汉字是中国和世界一个重要的话题，它是东方文明的重要标志，那么汉字的价值为什么这么高，因为它是世界古文字里未间断流传至今的唯一表意文字。

像文字的符号

有关汉字起源有很多考古资料。大家可以看到一些符号，这些符号已经有点像字，但是它还不是字。

大汶口文化公元前4040年至2240年的陶符

马家窑文化公元前3700年左右的陶符

良渚文化公元前的3200年到2100年左右

这些符号都还不是字，它在文字产生以前，我们叫它前文字现象，因为它没有记录语言，只有记录语言的符号，我们才能叫它是一个正规的字。这些字符里，有很多字符已经跟我们早期的甲骨文、金文很近似，证明文字在这个阶段中间开始慢慢的产生。

我们再看看在金文——我们很多钟鼎器皿上有一些标志性的文字，这些文字只有一个字或者两个字，但它不在语言环境里面，我们不能证明它记录了语言，可是它们很像字。

第一个是车，车最后就剩两个轱辘了，可很明显的是一个车的图形。第二个是保，保就是抱着，就是一个母亲抱着她的孩子，所以这边是一个大的人，那边是一个小孩。第三个是参字，你看它就是一个像人的一种植物。前三个还很明显的可以跟现在的汉字对上，但后面这三个我们就解读不了了，说明这些字或者没有成为文字，它停留在图画阶段，或者它成为了文字，但我们已经没有这些词汇了。这些都证明汉字起源于图画和契刻。

01

起源于图画

古人讲字和画是同源的，这个并不是说画等于字，因为画是不能记录语言的，我们去看一幅画，要想把这幅画描述下来要说半天，所以它不是字。但是图画变来变去，把里面一些个别的部分凝聚出来，它慢慢的就表示了一个词，它就成了一个字了。

02

起源于契刻

我们看到很多刻符，它上头画一些道，有些表示数字，有些表示事情的大小，有些指向一些事情或者指向一些人或者指向一些状态，所以这些道就是最简单的文字，因此我们有一句话叫作“数象易演”，数就是契刻的一些道道。

比如《易经》六十四个卦，其实它是用两个爻，一个阳爻，一个阴爻，慢慢地结合而成的，这还是数，但已经有位的问题，阳爻、阴爻在什么地方，怎么排列，这就是位。数也可以慢慢的发展为一种具体指物象的东西，所以数就在契刻上。

文字和语言的结合

那么这么长的时间它在做什么呢？它在一个一个地积累字符，在积累字符的过程中慢慢的把它连成画，开始可能是很简单的。汉字逐步积累的过程和语言逐步复杂的过程是同步的。字是语言的运用，运用就是大家要说话，所以跟生产有关系，因为在生产过程中人才有交流。

文字有一个基本的特点，字和字之间要有区别，这就好比说结绳为什么不能直接变成字呢？这是因为结绳可给的区别性是不够的，一个疙瘩和另外一个疙瘩能够有多大区别。因此造字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理，就是字和字的样子不能重复，必须是有区别的，我们下面讲汉字构造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动物都差不多，都是四条腿一个脑袋加一个尾巴，有些动物还有角，字本身不是图画，它是一个字符，所以动物和动物要是没有区别的话，老虎、狗、羊、牛可能就变成一样的了。如果你用结绳去记，都记成疙瘩，怎么区别牛和羊，老虎和老鼠呢？所以造字很重要的问题，是人们对于它所造的字和所指的对象要观察得非常清晰。

那么我们造一个字如何与语言结合，有几个条件。

01

语境里产生

一个条件它要在语境里产生，就是有了一句话了，它搁到里头了，我们说这是字。我们为什么说甲骨文是字？因为它记录的是一句话，卜辞不管内容是什么，它放到环境里头，我们说它记录了语言。

02

音、形、义

当一个字记录语言的时候，它就不仅仅有形，它还有音和义，这就是为什么说汉字是表意文字。我们看一个表意文字它的字符，一定能够看到语意的信息，看到了语意的信息我们就知道它已经跟语言结合了。那么它跟语言结合以后，这个信息被带到它的字符构建里头，这是我们看字的习惯。

比如一册书、两册书的册，这就是书，它是一些竹片被一根绳子串在一起的，它就是古代书的形象，这个结合的时间就是文字发展为字符的时间，从图画发展到这个过程相当地长。

所以我们说汉字的起源跟什么有关系呢？跟我们固有的人的意识的发展，思维的发展，生产力的发展，积累的过程有关，在语言的推动下，在人们交流的过程中间去约定，这才有了汉字的起源。因此汉字在起源的过程中看到了两个规律，一个叫累积律，它是一个一个慢慢产生的，一个一个慢慢用起来的，一个一个慢慢约定传播的，第二个叫区别律。我们讲汉字的起源不只是讲它如何从无到有，更要知道在起源的过程中都有哪些规律，它如何形成了我们民族的思维特点，如何变成了我们记录中华文化的瑰宝。

本文节选自《中华经典资源库》三期《汉字的起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