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坊 | 王文雅 ： 大寨糗事
花洲文学
大寨糗事
文|王文雅
大寨的名字是父亲起的，源于“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的口号，七零后，形似电线杆，眼镜片赛过啤酒瓶底，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啤酒见了自己把盖拱开”的开心豆儿。
他呀，糗事一箩筐——
缝扣子
二十年前，大寨刚毕业上班，属于“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贵族。衣服扣子掉了，怎么办呢？大寨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就学着穿针引线：将衣服摊到床上，找准原来的针眼位置，笨拙地按住衣襟，将扣子摆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绣花针扎下去，再穿过扣眼扯上来……这可真是张飞绣花——内秀哇！如此反复N次，好不容易缝结实了，密密麻麻的针线，妥了！他松口气后想拎起衣服试穿一下，不禁哑然失笑，扣子是不会掉了，可是也没法穿了——衣服与床单连为一体，扯不开了！
好尴尬呀，大寨哭笑不得，只好剪掉线头重来。
发明，谁不会
冬天来了，被窝成了每个人的初恋，人们都是“晚上怕脱壳，早上怕出窝”。大寨也不例外，为了能按时吃上早饭，不耽误签到上课，决定试试相邻宿舍大龙的主意：前一晚上把米和豆洗净倒进钢精锅里，添上足量的水，放在煤炉上，然后用线控制煤炉的进风口，几个线轱辘，一根尼龙绳七拐八扭，从卧室辗转到厨房，问题居然解决了！
有朋友担心煤气中毒，没关系的啦——老式屋架房年久失修五指漏缝，窗户框与墙体之间能插进胳膊肘，相当于免费安装换气扇啦！
人受憋堵武艺高，应对囧境有妙招！
搁现在，他可以报名参加《我爱发明》喽！
九个碗
单身贵族大寨的厨房里置了九个碗，每顿用一个，可以用三天，不用每顿都刷碗……这“勤快劲儿”也甭在人前夸耀喽！
别人笑他，他嘿嘿一乐：“总比顿顿到食堂报到强吧？！”也是，有个伙计自上班到结婚，没置过锅碗瓢盆，“勤快”指数与不爱动的黄鳝有一拼！
有人夸大寨帅，他的经典动作是抿嘴一笑且耸耸肩：“一般一般，全国第三。”顿时笑倒友人一大片！
瓮中训鳖
刚上班那会儿，麦收过后，每个学生要勤工俭学，拾麦头并上交5斤净籽。村里有个“刺儿头”，经常拎着半酒瓶来学校闹事儿。看似晕晕乎乎，走路趔趔趄趄，嘴里叭叭唧唧，以嚣张跋扈的语调问候了学校所有职工的祖宗三代，让听者血脉偾张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想干仗！
大寨和几个代课老师耳语一番，交换一下眼神，复仇计划正式实施！大江负责诱敌入库——猜枚划拳嘻嘻哈哈就将“刺儿头”引到了校园东北角的仓房里，大河飞身一脚踹向这人的后臀尖，大海一把扯下自从挂上去就没洗过如今狼烟四起的窗帘蒙住这人脑袋……众人合围，照软肉上一阵拳打脚踢，最后把这个“刺儿头”按进了麦堆里。关门，挂锁，撤！
半小时后，“飞毛腿”小湖去取锁，掀镣铞，然后迅速隐匿，众人躲在二楼办公室的窗户旁窃喜——这货蓬头炸鸡窝，麦糠瘪籽身上罗，环视校园静悄悄，个中酸爽不能说——还是脚底抹油走为上策！
此后，校园得以安宁。
真相，树坑知道
大寨母亲早逝，老父亲在村里独居，最近一直愁眉紧锁闷闷不乐。追问半天才知道：邻居老千将鸡笼挪到自家山墙边，几十只鸡每天“咯嗒咯嗒”聒噪人，臭气熏天一堆粪……这茬儿先不说，近来他家的泔水沟又绕到了自家墙根，费力八叉粉刷的白墙洇湿了一人多高，长此以往，脱皮掉块垮围墙是早晚的事儿。
咋办呢？朋友小聚，大寨诉苦，友人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妙计在微醺中酿成！
蹲点，窥探，放哨，学猫叫……冬天路边的树坑派上了用场。一天晚上，老千在卤肉馆吃饱喝足往家赶，屁股刚挨车座右脚用力一蹬，自行车链子“咔噔”一下断了；推着走吧，前轱辘里咋又搅进个乱麻团；弯腰去拽，忽觉脚下一软，骨碌碌滚进树坑，冷飕飕一阵凉风，酒劲直冲歇顶，脑瓜子里只剩嗡嗡嗡！
后背挨捶，屁股遭踹，裤子“咔嚓”，恍惚中又被几只胳膊架出了树坑，耳边还有训话“下水道……鸡笼”啥的在轰隆……这一切是真实，还是梦境，老千实在搞不清！推着破车一摇三晃回到家，老千还挨了老伴一顿痛骂：“这酒清是二毬水迷魂药，半斤下肚简直连老命都不要。洋马成了废品，开裆裤哟，哪有脸出去见人！”老千眼发花腿发飘嘴巴不听使唤，顾不了恁些，倒头就睡，第二天臊得要钻地裂缝！几天后，大寨回村，老千的鸡笼挪走，泔水沟改道，父亲绽笑颜，痛快！
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圈内人为啥都门儿清？贼不打三年自招呗！不过，沾点小酒的朋友们口头加以炒作，添了油加了醋拌了作料面儿，味道更酸爽，听者更觉刺激！
如今的大寨已步入中年行列，儿女双全，几道皱纹爬上眼角，鬓角已被霜染。往事历历，非常时期的非常道已经翻篇，案头的书本由《武林外传》升级为《法事通》；读书由年轻时的鼻尖简直要挨着书页，过渡到现在的书本尽力前举脖颈竭力后退显出了重下巴颏儿；他也从“搞笑王子”晋级为单位的安保主任，防恐尖兵……然而，个子依然笔挺，搞笑段子仍然脱口而出，关于他的糗事呀，仍在呈几何速度递增！
想会会他？半斤小酒就中！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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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文雅，笔名丫丫，生于河南邓州都司镇，毕业于南阳四师，现为邓州市城区三小语文教师。工作之余，愿意用笔记录生活，撷取美好的点滴，以温润心灵。微刊《豫西南文学》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