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现!涠洲岛曾与唐代一位大文人结缘

最近查阅北海市志办与合浦县档案局新影印出版的合浦名人许瑞棠的《珠官脞录》,发现一则记录,抄录如下:

柳宗元狻

传奇载:唐宪宗元和中,有柳宗元狻者,其从父各窜驩爱二州,二子往省,至合浦登舟,为飓风飘至孤岛。有道士乘白鹿来,悯之,令谒南溟夫人,遂得归。其事甚幻,语多不克尽载,盖幽怪录之流也。

《珠官脞录》的作者许瑞棠,生于1871年,卒于1956年,是合浦当地的文人加闻人,当过合浦县图书馆馆长和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秘书、广东第八区专员公署咨议。“脞”意思是琐碎,他编订的这本书集纳了合浦当地风俗、地理、物产、气象、节气、传说等各种“琐碎”。上面这则故事,收在与合浦相关的名人传说、佚事的卷五中。

这里的“柳宗元”,显然就是唐代那位著名的诗人,唐宪宗806-820年间的年号就叫“元和”。但这个“狻”字有点令人费解。柳宗元的“字”是“子厚”,并没有其他的“字”,不知道是否衍(多余)字。这本书是手抄本,原文不作句读,真正的“文不加点”,多处发现有误字、衍字。

但标题有,内文也有,似乎不像衍字。“狻”的意思是狮子,“深度怀疑”它指的就是柳宗元。柳宗元祖籍是现在的山西运城解州镇,古为河东郡,柳姓为当地望族,因此逼格比较高的人,都喜欢称他“柳河东”或“河东先生”,而“河东柳氏”又以“狮子”出名。

柳宗元

关于“河东狮子”,苏东坡有件著名轶事:他的朋友陈季常(龙丘居士)是有名的“妻管严”,他写过一首诗拿他开涮: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陈季常老婆就是姓柳的。东坡这首诗显然并不是“河东狮子”的出处,他是借这种习称指代陈季常的妻子。至于河东柳家什么时候、为什么与狮子搭上缘,我不明所以,愿就教高明。

如果这个解释成立,“柳狻”就等于是柳宗元的一个“绰号”。

涠洲群鸥戏鲸(陈默摄)

标点是我自己加的。下面一句“其从父各窜驩爱二州”,“从父”即祖父的亲兄弟的儿子。历史上的确有驩州和爱州这两个行政区,在汉朝时就设立,属于九真郡,在现在的越南境内,隋唐一直沿袭下来。贬官流放叫做“窜”,手头没有柳宗元亲属被“窜”越南境内的资料。但他家世代官宦,堂高伯祖柳奭(念“是”)当过宰相,曾祖父、祖父都当过县令,父亲柳镇曾担任侍御史,所以其亲属曾被贬官到越南境内也不无可能。

合浦郡毗邻九真郡,柳宗元兄弟的两个儿子前去探望贬谪的父亲,到了合浦坐船,“为飓风飘至孤岛”,可以推断,这岛就是与斜阳并称“大小蓬莱”的北海涠洲岛。

故事中说,这两个儿子被风刮到岛上,遇到骑白鹿的道士指点,叫他们拜南海海神,最后得以脱险。多好的一个传说,充满了满足人们美好愿望的元素:海上遇险、神仙指点,海神施救,遇难呈祥。

因为十几年前《中国国家地理》的评选,人们现在都用“中国最美海岛”称呼涠洲岛。现在的人说话喜欢粗暴而直接。其实涠洲、斜阳以前一直有个美称:大小蓬莱。蓬莱是神仙居住之所,这传说中的“骑鹿道士”也许就是岛上显身的神仙。

涠洲岛汤显祖雕塑

涠洲岛火山地貌奇特,自然风光美丽,除了天主教堂,缺乏人文遗迹,唯一的汤显祖曾经从徐闻浮海登岛,写了那首“日射涠洲郭,风斜别岛洋”的诗。多年前造的那尊汤显祖雕塑作为涠洲一景,使涠洲岛像素颜的美丽村姑,点了淡淡的“绛唇”。想象在涠洲岛的高处,以这个传说为题材,再立一尊雕塑,与汤显祖像相得益彰,一实一虚,其来有自,不仅可以为涠洲岛增添令人神往的蓬莱仙境美誉,也可为海岛旅游添几分文化。(封面照片吴志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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