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考古05：变卦之后，《周易》卦象体系一览无遗

易与天地准

《系辞》云：“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zé），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象也者，像此者也。”

前面已经考证，八卦的真名是键、坎、根、震、巽、丽、坤、敚（duó）。八卦就是八种意象，用以表达对四时八节生、长、收、藏变化规律的认识。《周易》纷繁复杂的卦象体系就是由这八种基本意象触类旁通引申而来的。

《说卦传》对八卦卦象进行了总结，但很不完备，《周易》常用的一些卦象在《说卦传》中并未揭示，《说卦传》中还有很多错误的地方，因此，对于《说卦传》不可尽信，只能作为参考。每一个单卦究竟有哪些卦象需要我们依据《周易》古经重新考证。

圣人设卦，观象系辞以明凶吉，故《周易》无象外之辞。《周易》所言意象一定可以在卦中找到。卦辞所言卦象当然存在于本卦。爻辞所言卦象通常出自变卦，偶尔也会出自本卦或兼出于本卦和变卦。

大衍筮法、《左传》及马王堆汉墓帛书中的信息明确告诉我们：爻题中的“九”“六”表示该爻生变、该卦变成另一卦。《系辞》也早已明确告诉我们：“爻者，言乎变者也。”爻辞所说的卦象通常情况下只有在变卦中才能找到！可叹前人却多在本卦中找寻，如坠五里云雾，不明所以而强为说解，贻害至今。

对于卦象的辨析考证可以采用如下方法：把言及同一卦象或同类卦象的卦辞、爻辞汇集在一起，画出卦符，看《周易》在遇到八卦中的哪一卦时才言及该象，同时应找出言及该象的理由。例如：

《周易》遇离多言车（《大有·九二》《贲·初九》《困·九四》）、言舆（《小畜·九三》《大畜·九二》《大畜·九三》《睽·六三》《蹇·初六》）、言乘（《屯·六二》《屯·六四》《屯·上六》《同人·九四》），原因是离为轮（《既济·初九》《未济·九二》）。离为火，“火以圜”（《考工记》），故离为轮。

离为火，火色赤，故离为朱绂（《困·九二》），朱绂乃公侯服色，故离为公（《大有·九三》《解·上六》《益·六三》《益·六四》）、离为侯（《晋》）。

每一个单卦的卦象是由该卦的基本义引申而来的，因此，每一个单卦的卦象之间必然存在联系。顺藤摸瓜，洞察卦象之间的内在联系，有利于正确而顺畅地考证辨析卦象。同卦卦象之义不会相互抵触。

为便于观象会意，宜于爻题下画出本卦和变卦卦符，玩辞观象，则研《易》之乐得焉。

《周易》卦辞、爻辞均已注意到互卦卦象。所谓互卦就是从一个重卦中所能看到的除上下卦之外的另外一些卦。如《井》以三至五爻为离为瓶，《乾·九四》以之卦小畜二至四爻为兑为渊，《颐·初九》以颐卦初爻至上爻为大离为龟。

《周易》也已注意到覆卦。所谓覆卦，就是把一卦倒置而形成的卦。如《乾·上九》以上兑为覆巽为龙，《睽·上九》以下兑为覆巽为豕，《屯·上六》以上巽为覆兑为泣血涟如。不过，《周易》极少注意覆卦。互卦和覆卦的发现及其卦象的运用使卦辞、爻辞变得丰富多彩，妙趣横生。

变与不变，《周易》古经中的卦象都在哪里，但只有变卦之后《周易》的卦象体系才能一览无遗：

艮

艮，马王堆汉墓帛书《周易》作“根”，根，终万物而始万物。

艮为终（《坤·六三》、《谦》），艮为章（《坤·六三》、《兑·九四》、《未济·九四》），章，竟也。

艮为终，指的是上一代生命彻底终结，故艮为败（《复·上六》），艮为北（《颐·六二》），北，败也。故艮为颠（《鼎·九二》校、《颐·六二》、《颐·六四》），艮为覆（《鼎·九四》），艮为舍（《贲·初九》），艮为弃（《离·九四》）。

艮为终，故艮为止（《贲·初九》），故艮为次（《旅·六二》、《旅·九三》、《旅·九四》），艮为家（《益·六四》、《师·上六》、《家人·初九》、《家人·九五》、《损·上九》），艮为庐（《剥·上九》），艮为户（《节·初九》），艮为门（《节·九二》、《同人·初九》、《随·初九》），皆止息之所。

艮为止，山峦丘陵皆静止，故艮为山（《随·上六》），艮为丘（《贲·六五》），艮为陵（《同人·九三》、《渐·九五》、《震·六二》），艮为峦（《小畜·九五》、《中孚·九五》）。山峦丘陵皆高，故艮为高（《同人·九三》、《既济·九三》）。

艮为辅（《咸·上六》、《艮·六五》）。辅，上颌。凡嚼物或言语，下颌动、上颌不动。艮为辅，取其“止”义。

《尚书·洪范》：“金曰从革。”金，革故就新。艮，终万物而始万物，与金性同，故艮为金（《蒙·六三》、《噬嗑·九四》）。矢、石皆为金象，故艮为矢（《噬嗑·九四》、《旅·六五》、《解·九二》），艮为石（《豫·六二》）。艮为金，故艮为富（《谦·六五》），金色黄，故艮为黄（《解·九二》）。金为男，故艮为夫（《蒙·六三》、《大过·九二》、《睽·九四》、《渐·九三》）。十干庚、辛配金，故艮为庚（《巽·九五》）。

艮为东北（《坤》、《蹇》）。

震

震主二月，主生，故震为娠（《震·上六》）、震为妹（《归妹》）；五行木主生，故震为茹（《泰·初九》、《否·初六》），震为林（《屯·六三》），震为莽（《同人·九三》）；鳞虫龙、鱼为木象，故震为龙（《坤·六四》校）；十干甲、乙属木，故震为乙（《泰·六四》校、《归妹·六五》）；东方属木，面南背北，东方在左，故震为左（《师·六四》、《明夷·六二》、《明夷·六四》）。

二月，“蛰虫咸动，开户始出”（《吕氏春秋·仲春纪》），故震为出（《随·初九》）；震为出，故震为行（《无妄·六三》、《明夷·初九》），震为履《坤·初六》）；故震为足（《剥·初六》），震为趾（《噬嗑·初九》），震为拇（《解·九四》）；故震为涂（《睽·上九》），震为道（《随·九四》、《履·九二》），震为衢（《大畜·上九》）；故震为远（《复·初九》），震为遐（《泰·九二》），震为邃（《颐·六四》），震为浚（《恒·初六》）。

《吕氏春秋·仲春纪》：“是月也，耕者少舍。”高诱注：“少舍，皆耕在野少有在都邑者也。”震主二月，故震为耕（《无妄·六二》），震为菑（《无妄·六二》）。

二月，“雷乃发声”（《吕氏春秋·仲春纪》），故震为雷（参见《丰·九三》），故震为鼓（《中孚·上九》校、《离·九三》），震为彭（《大有·九四》），震为鸣（《谦·六二》、《谦·上六》、《豫·初九》、《中孚·九二》），震为嘻嘻（《家人·九三》），震为笑（《震》、《萃·初六》、《旅·上九》），震为喜（《兑·九四》、《无妄·九五》），震为歌（《中孚·上九》校、《豫·六三》），震为翩翩（《泰·六四》）。

震为雷，威震天下，威震天下者非帝王莫属，故震为帝（《归妹·六五》、《既济·九三》、《未济·九四》），震为王（《升·六四》、《随·上六》、《丰》），震为君（《复·上六》、《归妹·六五》），震为大首（《明夷·九三》），震为官（《随·初九》），震为大首（《明夷·九三》），震为主（《睽·九二》）；帝王，天下独一无二，故震为独（《复·六四》），震为童（《观·初六》），童，独也；虎为兽中之王，故震为虎（《颐·六四》、《革·九五》）。

巽

巽，算也，指算卦，故巽为筮（《巽·九三》），巽为筹策（《巽·九二》、《巽·上九》）；算卦者为史官、为巫，故巽为史巫（《巽·九二》），巽为王臣（《蹇·六二》），巽为童仆（《旅·六二》）。

《尚书·周书·君奭》：“若卜筮，罔不是孚。”巽为筮（《巽·九三》），世人无不敬信卜筮，故巽为孚（《中孚》），孚，信也，故巽为圭（《益·六三》），巽为禴（《既济·上六》校、《萃·六二》、《升·九二》），巽为鸡（《中孚·六三》校），皆取其信义。

巽为筮（《巽·九三》），世人无不敬信卜筮，以卜筮为准绳，故巽为绳直（《说卦》），故巽为徽纆（《坎·上六》），巽为袢带（《讼·上九》），巽为束（《贲·六五》），巽为累（《困·上六》），巽为牵（《小畜·九二》），巽为系（《随·上六》、《随·六三》、《随·六二》、《无妄·六三》、《坎·上六》、《遯·九三》）。茅、葛可为绳，故巽为茅（《泰·初九》、《否·初六》、《大过·上六》），巽为葛（《困·上六》）。

巽为木（《渐·六四》），巽为株木（《困·初六》），巽为栋（《大过》、《大过·九三》、《大过·九四》）。巽卦卦名取意于筮之清楚明白，指万物长大，已摆脱幼稚蒙昧状态，故震、巽虽皆属木，但巽木之象显然比震木之象更强更大。股，直如树干，故巽为股（《咸·九三》）。巽为木，五藏肝以配木（《五行大义·论配藏府》），故巽为肝（《涣·九五》）；十干甲、乙属木，故巽为甲（《蛊》）；鳞虫龙、鱼为木象，故巽为龙（《乾·初九》、《乾·九二》、《乾·九五》、《乾·上九》），巽为鱼（《乾·九四》、《剥·六五》、《中孚》、《井·九二》、《姤·九二》、《姤·九四》）；木色青，古人青黑不加细辨，猪色黑，故巽为豕（《大畜·六五》、《睽·上九》、《姤·初六》），巽为豚（《中孚》）。

巽为妻（《小畜·九三》、《困·六三》），巽为女（《观·六二》、《姤》），皆因巽为木而定。

巽为散（《涣》），指生命已完全舒展开、散开。巽为散，故巽为靡（《中孚·九二》），巽为纷若（《巽·九二》），巽为馈（《家人·六二》），巽为赍（《萃·上六》）。

巽为鸡、为鱼、为豕，故巽为禽（《比·上六》、《恒·九四》、《井·初六》），禽，鸟兽之总名。

按：《易传》巽“为风”之说不可信。《周易》古经中无“风”，况且有八卦配八风之说，“风”象不可能专属于巽。

离

离，俪也，故离为婚媾（《贲·六四》）；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故离为苞（《姤·九五》）；女子是生殖繁衍的承担者，故离为女（《归妹·上六》），离为妾（《鼎·九二》），离为妇（《小畜·上九》、《既济·六二》），故离为娠（《震·上六》），离为大腹（《明夷·六四》），离为肤（《噬嗑·六二》、《剥·六四》）。南，妊也，故离为南（《明夷·九三》）。

离为大腹，故离为牝牛（《离》），离为牛（《遯·初六》校、《既济·上六》校、《睽·六三》、《无妄·六三》、《旅·上九》、《大畜·六四》、《革·初九》），故离为介（《晋·六二》、《豫·六二》），离为龟（《颐·初九》、《损·六五》、《益·六二》），故离为缶（《比·初六》、《坎·六四》、《离·九三》），离为壶（《睽·上九》），离为瓶（《井》），离为瓮（《井·九二》）。

离为大腹，大腹则中虚，故离为桴（《泰·九二》），离为岸（《渐·初六》），离为隍（《泰·上六》），离为巷（《睽·九二》）。

《吕氏春秋·仲夏纪》云，仲夏之月，“班马政”、“鹿角解”。鹿、马因候而配仲夏五月，十二属或三十六禽体系皆然。离为马（《屯·六二》、《屯·六四》、《屯·上六》、《晋》、《明夷·六二》、《睽·初九》、《涣·初六》、《中孚·六四》），离为鹿（《屯·六三》），由此可以知道离配五月。

五月炎热如火，故离为火（《说卦》），故离为焚（《离·九四》、《旅·上九》），离为燔（《贲·六四》），离为灾（《旅·初六》）。

离为火，故离为日（《乾·九二》、《豫·六二》、《离·九三》、《晋》、《丰》、《明夷·初九》、《既济·六四》），离为朝（《讼·上九》），离为昼（《晋》），离为明（《明夷》、《随·九四》、《井·九三》），离为皎如（《大有·九五》）；离为明，故离为目（《小畜·九三》），离为见（《乾·九二》、《睽·六三》、《睽·上九》），离为睽（《睽》），离为觌（《丰·上六》、《困·初六》），离为窥（《丰·上六》），离为视（《颐·六四》、《震·上六》），离为观（《随·上六》）。

离为火，火色赤，狐色赤，故离为狐（《未济》）；火色赤，故离为朱绂（《困·九二》）；朱绂乃公侯服色，故离为公（《小过·上六》校、《大有·九三》、《解·上六》、《益·六三》、《益·六四》、《鼎·九四》），离为侯（《晋》），离为王（《家人·九五》）。

离为火，火味苦（《尚书·洪范》），良药苦口，故离为药（《无妄·九五》），故离为毒（《噬嗑·六三》），毒，苦也。

离为火，火主文章（《五行大义·论卅六禽》），离为贲（《贲》），离为工事（《益·六三》），离为帛（《贲·六五》），离为繻（《既济·六四》），离为袂（《归妹·六五》），故离为雉（《鼎·九三》、《旅·六五》）。

离为火，火以圜（《考工记》），圜为火象，故离为轮（《既济·初九》、《未济·九二》），离为车（《贲·初九》、《困·九四》），离为大车（《大有·九二》），离为舆（《小畜·九三》、《大畜·九二》、《大畜·九三》、《睽·六三》、《蹇·初六》），离为乘（《屯·六二》、《屯·六四》、《屯·上六》、《同人·九四》），离为载（《睽·上九》）。

离为火，弓为火象，故离为弓（《丰·九三》），离为弧（《睽·上九》、《解·九二》），故离为射（《解·上六》、《井·九二》、《旅·六五》）。

离为火，兵犹如火也，故离为戎（《同人·九三》、《夬·九二》），离为校（《噬嗑·初九》、《噬嗑·上九》），离为威如（《大有·六五》、《家人·上九》）。

离为火，心属火（《五行大义·论配藏府》），故离为心（《明夷·六四》）；离为心，故离为思（《涣·六四》、《咸·九四》），离为考（《履·九五》），离为欲（《颐·六四》），离为虞（《屯·六三》）。

离为火，火，老数三（《五行大义·论纳音数》），故离为三（《需·初九》、《讼·上九》、《同人·九三》、《丰·上六》、《坎·上六》、《晋》、《明夷·初九》、《解·九二》、《损·六三》、《困·初九》、《既济·九三》、《未济·九四》）。

坤

坤，地也。取其“养育”之义。

坤为果（《剥·上九》）。离为花苞（《姤·九五》），花谢结果，故坤为果。果中的新生命需要养育，故坤为食（《泰·九二》、《剥·上九》、《困·九二》），坤为母（《蛊·九二》），坤为地（《明夷·上六》），坤为河（《泰·九二》），坤为舆（《剥·上九》、《大壮·九四》），皆取其“养育”或“负载”之义。

民众与臣仆养育着人主，故坤为邑人（《比·上六》校、《讼·九二》），坤为众（《晋·六三》），坤为臣（《损·上九》），坤为臣妾（《遯·九三》），坤为蕃庶（《晋》），坤为群龙（《乾·用九》），坤为畴（《否·九四》），坤为朋（《坤》、《豫·九四》）。

坤为地（《明夷·上六》），故坤为陆（《渐·九三》），坤为野（《坤·六四》校），坤为邑（《讼·九二》、《谦·上六》、《晋·上九》、《升·九三》），坤为国（《师·上六》、《谦·上六》、《观·六四》）；土色黄，故坤为黄（《坤·六四》校、《坤·六五》）；土，壮数十（《五行大义·论纳音数》），故坤为十（《屯·六二》、《复》、《复·上六》、《颐·六三》、《损·六五》、《益·六二》）。

兑

兑，敚也，夺也（马王堆汉墓帛书《周易》）。

兑为褫（《讼·上九》），褫，夺也。朱熹《周易本义》：“牵羊者，当其前则不进，纵之使前而随其后，则可以行矣。”羊不可牵，牵之则羊用力向后夺绳，故兑为羊（《大壮·九三》、《大壮·六五》、《大壮·上六》、《夬·九四》）。

兑为八月（《临》），兑为夕（《乾·九三》），兑为暮夜（《夬·九二》），兑为冥（《豫·六五》校）。夕阳西下，故兑为西（《小畜》、《小过·六五》、《随·上六》）；面南背北，左东右西，故兑为右（《丰·九三》）；月生于西，故兑为月（《小畜·上九》、《归妹·六五》、《中孚·六四》）。

兑为八月，八月果实成熟，故兑为瓜（《姤·九五》），兑为实（《归妹·上六》），兑为成（《豫·六五》校），兑为收（《井·上六》），兑为获（《无妄·六二》）。兑为成指的是果核内的种子成熟，辰（蜃）、贝、介皆像包裹着种子的果核，故兑为辰（《困·初六》），兑为贝（《震·六二》），兑为介（《兑·九四》）。

牙与齿都是与生命成熟有关的物象，故兑为牙（《大畜·六五》），兑为齿（《泰·六四》校）；故兑为咥（《履》），兑为噬（《睽·六五》）；与牙齿相伴，故兑为舌（《咸·上六》）。

《说文解字》：“酉，就也。八月黍成可为酎酒。”“酒，就也。”兑为成，酒与兑同性，故兑为酒（《未济·初六》校、《需·九五》、《坎·六四》、《困·九二》）。兑为酒，故兑为簋（《坎·六四》、《损》），兑为爵（《中孚·九二》）。

兑为成，故兑为士（《大过·九五》、《归妹·上六》），兑为老（《大过·九二》、《大过·九五》），兑为大耋（《离·九三》），兑为旧（《井·初六》）。

兑为归（《归妹》），兑为旋（《履·九五》校），旋，归也。

兑为成，成则毁，故兑为毁折（《鼎·九四》）；斧钺能使毁折，故兑为斧（《巽·上九》、《旅·九四》）；兑为斧，故兑为夬（《履·上九》校、《夬》），夬，快也，锐也；兑为斧，斧钺乃征伐权杖，故兑为武人（《履·六三》、《巽·初九》），故兑为血（《需·六四》、《归妹·上六》）。虎有杀气，故兑为虎（《履》、《履·九四》）。

兑为毁折，毁折则有忧泣嗟叹，故兑为忧（《临·六三》），兑为恤惕（《乾·九三》、《夬·九二》、《小畜·六四》、《泰·九三》），兑为戒（《既济·六四》、《小过·九四》），兑为敬（《需·初九》校、《离·初九》），兑为不快（《艮·六二》），兑为愠（《夬·九三》），兑为疑（《丰·六二》），兑为恂（《丰·初九》），兑为泣（《中孚·上九》校、《屯·上六》），兑为涕（《离·上九》校、《萃·上六》），兑为涟（《屯·上六》、《蹇·六四》），兑为戚（《离·上九》校），兑为嗟（《离·上九》校、《离·九三》、《萃·六三》），兑为号（《夬·九二》、《夬·上六》、《萃·初六》），兑为号咷（《同人·九五》、《旅·上九》），兑为噫（《震·六二》、《震·六五》），兑为嗬（《大畜·上九》）。兑为涕，故兑为鼻（《噬嗑·六二》）。阴云象征忧郁，故兑为云（《小畜》、《小过·六五》），兑为阴（《中孚·九二》）。

金，禁也，阴气始起，万物禁止也（《五行大义·释五行名》）。兑，夺也，强取万物。兑与金同性，故兑为金（《困·九四》）；五行金色白，故兑为白（《大过·上六》校、《贲·六四》）；金，壮数九，老数七（《五行大义·论纳音数》），故兑为九（《震·六二》），兑为七（《震·六二》）。

兑为金，金，禁也，故兑为法（《蒙·初六》、《丰·六二》），兑为律（《师·初六》），兑为约（《坎·六四》），兑为节（《鼎·初六》校、《节》、《夬》），兑为告（《泰·上六》、《夬》），兑为谕（《随·初九》）。

乾

乾，键也（马王堆汉墓帛书《周易》）。

乾为键（《乾·九三》），键以制之，故乾为輹（《小畜·九三》、《大畜·九二》、《大壮·九四》），乾为辖（《大有·初九》），乾为柅（《姤·初六》），乾为铉（《鼎·六五》、《鼎·上九》）；键以制之，键主闭藏，故乾为藩（《大壮·九三》、《大壮·九四》、《大壮·上六》），乾为牿（《大畜·六四》），乾为拘（《随·上六》），乾为亶亶（《履·九二》），乾为包（《否·六二》、《否·六三》、《姤·九二》、《姤·九四》），乾为墉（《同人·九四》），乾为邑（《泰·上六》、《夬》、《无妄·六三》）。

乾为辖，“终年为车，无三寸之辖，不可以驱驰”（《淮南子·缪称训》），车辖犹如良马，故乾为良马（《大畜·九三》）。

金，禁也，阴气始起，万物禁止也（《五行大义·释五行名》）。乾为键，与金同性，故乾为金（《噬嗑·六五》、《姤·初六》、《鼎·六五》）；“玉、石皆金之本”（《五行大义·论卅六禽》），故乾为玉（《鼎·上九》），乾为石（《困·六三》）；金，壮数九，老数七（《五行大义·论纳音数》），故乾为七（《既济·六二》）。

乾为金，故乾为资（《萃·上六》、《旅·六二》），乾为富（《泰·六五》校、《小畜·九五》、《家人·六四》），乾为裕（《蛊·六四》），乾为肥（《遯·上九》）；金色黄，故乾为黄（《遯·初六》校、《离·六二》、《革·初九》、《鼎·六五》、《噬嗑·六五》）；金闪光，故乾为光（《需》、《观·六四》、《未济·六五》）。

乾，键也，键以制之，故乾为天（《中孚·六三》校、《大有·上九》、《乾·九五》、《大畜·上九》），乾为王（《观·六四》），乾为大君（《履·六三》），故乾为一人（《损·六三》），故乾为首（《离·六五》校、《乾·用九》），故乾为父（《蛊·初六》）。

乾为天，祀天于郊（《礼记·郊特牲》），故乾为郊（《需·上六》校、《小畜》、《同人·上九》）。

乾为王，虎为兽中之王，故乾为虎（《履·九二》）。

乾为首，故乾为顶（《大过·初六》校），乾为面（《革·上六》），乾为颊（《咸·上六》），乾为頄（《夬·九二》）。

乾为父，故乾为考（《蛊·初六》），乾为宗（《同人·六二》、《睽·六五》），乾为祖（《小过·六二》）。

坎

坎，陷也（《说卦》），故坎为穴（《需·初九》校、《需·六四》），坎为幽谷（《困·初六》），坎为沉（《坎·六三》、《颐·六四》）。

坎，陷也，故坎为险（《坎·九二》），坎为祸（《随·九四》），坎为乱（《萃·初六》、《既济》），坎为不宁（《比》、《中孚·初九》、《兑·九四》）、坎为它（《比·初六》、《大过·九四》、《中孚·初九》），它，患也（《说文解字》），故坎为恶人（《睽·初九》），坎为不速之客（《需·初九》校），坎为寇（《屯·六二》、《蒙·上九》、《需·九三》、《贲·六四》、《睽·上九》、《解·六三》），坎为臀无肤其行次且（《夬·九四》、《姤·九三》），坎为敌（《中孚·上九》校），坎为隼（《解·上六》），坎为禽（《师·六五》）。

坎，陷也，故坎为耳（《噬嗑·上九》、《鼎·九三》、《鼎·六五》），坎为辨（《剥·六二》），辨，腿腕。

坎为小（《坎·九二》），坎为小人（《师·上六》），坎为子（《蒙·九二》、《师·六五》），坎为小子（《随·六二》、《随·六三》）。坎，泛指种子。种子皆处于陷没状态，故取象于坎，卦象坎乃因此而立。

坎，泛指种子，此时，上一代生命死亡，故坎为丧（《睽·初九》、《旅·上九》、《巽·上九》），坎为死（《离·九四》），坎为鬼（《睽·上九》）。

坎，泛指种子，种子属水，故坎为水（《说卦》、《井》），坎为雨（《小畜·上九》、《睽·上九》、《夬·九三》、《鼎·九三》）；水色黑，故坎为玄（《坤·六四》校）；肾为水藏（《说文解字》），故坎为肾（《艮·初六》校）；鼠为水象（十二属），故坎为鼠（《晋·六四》）；水为智（《五行大义·论五常》），故坎为知（《临·六五》）。

坎为水，水平，故坎为平（《坎·九五》），坎为常（《坤·六五》），坎为端（《损·初九》、《损·六四》），坎为夷（《涣·六四》），坎为和（《兑·初九》）。

坎为水，性隐伏，北方曰伏，故坎为北；鬼方与易皆在殷周王朝之北，故坎为鬼方（《既济·九三》、《未济·九四》），坎为易（《旅·上九》）。

由《周易》古经中的八卦卦象可以得到以下认识：

《五行大义·论八卦八风》：“其配五行者，乾、兑为金，坎为水，震、巽为木，离为火，坤、艮为土。”按：震、巽为木，离为火，坤为地，兑、乾为金，坎为水，这些在《周易》古经中已有界定，并非后起之说。《周易》以艮为金（《蒙·六三》、《噬嗑·九四》、《蛊》、《巽·九五》），是着眼于艮终万物而始万物之性与金革故就新之性相同并因此而以艮为庚（《巽·九五》）。若强调艮“始万物”这一面，艮（根）之性当属木，不应为庚。自艮至坤是木生火、火生土的过程，自坤至艮是土生金、金生水、水又生木的过程。八卦与五行说的是一回事。

十干甲、乙属木，震、巽为木，故震为乙（《泰·六四》校、《归妹·六五》），巽为甲（《蛊》）。此种配法仅仅就五行属性而论，未兼顾时序。由震为乙、巽为甲可推知，在《周易》成书时代对干支的五行属性已有界定。八卦与干支说的也是一回事。

兑为金、为白，坎为水、为玄，巽为木、为豕（由此可推知木色青），离为火、为朱，坤为地、为黄，在《周易》成书时代五行与五色的对应已经确立。

《五行大义·论纳音数》：“凡五行有生数，壮数，老数三种。木生数三，壮数八，老数九；火，生数二，壮数七，老数三；土，生数五，壮数十，老数一；金，生数四，壮数九，老数七；水，生数一，壮数六，老数五。”《五行大义·论纳音数》引《乐纬》云：“一言得土曰宫，三言得火曰徵，五言得水曰羽，七言得金曰商，九言得木曰角。”离为火、为三，坤为地、为十，兑为金、为九、为七，可以看出，《周易》古经是根据八卦的五行属性而用其纳音数。

总之，《周易》古经与五行学说关系密切。知道这一点，探寻八卦卦符的秘密就有了理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