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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女士原本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父亲和母亲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相亲相爱家庭和睦。A女士刚刚大学毕业,有个固定的工作单位,并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就要结婚了。谁知,天降横祸。A女士父亲被查出患有癌症,不久就撒手人寰,时年仅48岁。母女俩整天沉浸于悲痛之中。A女士见母亲惨切哀伤,下班回家又忙着张罗家务,每餐必盛碗饭竖插着筷子端放在父亲灵位前。A女士心里十分难受。为了让母亲减少痛苦,她设法让母亲提前退休,并且还为她办了赴国外旅游的事。想不到,奇迹出现了。母亲自打旅游回国后,简直变了个人样似的,不但原来的悲哀伤戚已经荡然无存了,而且整天乐呵呵的,像个小孩儿似的,哼哼唧唧,时而唱歌,时而跳舞,更令A女士不解的是,母亲常常躲在自个的房间里打电话,神秘兮兮的,终于她听出了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问过母亲,她终于说出了真话,确是在国外旅游时结识了一个男人,现年57岁,一个离婚多年,待她非常体贴的男人,他们情投意合,并决定要结婚了……A女士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有如睛天霹雳,她立马表示反对——不能结婚,否则断绝母女关系。其母无奈,只好搬出去租房子住。A女士婚后不久便怀孕了,遂前往找母亲,想借此机会劝说母亲不要再婚,搬回来住,以后好照看外孙,当个好外婆岂不美哉!谁知母亲告诉她,自己已经结婚,而且也已怀孕,巧得很,分娩的月份与A女士是同一个月的。这下子,A女士可真是懵了——这咋回事哦?自己对老公怎么交待,亲戚朋友将会怎样议论纷纷啊?父亲离世不及半年母亲就怀了别人的孩子!这怎能不让她伤透了心,她不禁嚎啕大哭,母亲也哭了,母女俩抱着痛哭。A女士认为自己哭,是哭父亲太不值得,母亲哭,是伤心自己命苦。从此,母女俩再也不相往来。若干年后,有一天,A女士在上超市的路上,看见母亲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儿,和她的儿子一样大。她顿时鼻子一酸,扭头赶紧跑走了。看样子,原来好端端的美满家庭就这样散了,关键因素就是A女士的父亲走得太早了。人亡家散——未亡人母亲和女儿各自成了家,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另一半,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儿子。真是世事无常,人生难测啊!从世俗观点看,A女士的母亲对亡夫的态度确是邃然大变的,由原来天天沉浸在悲痛之中而不能自拔,变为数月之后,即已另谋新欢,并且还怀上了身孕。难怪乎周边亲友邻里会投上异样的目光,引来议论纷纷。有人认为,A女士的母亲丧偶后另觅伴侣,共渡晚年,只要是不触碰法律底线都是无可非议的,问题在于她过早(三个月不到)就另求新欢,如能待到三年五载,是不至于招来世俗眼光之抨击的。其实,若换个角度,从大度和宽容的视角看,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作为大活人的母亲,自然七情六欲也是免不了的,况且她年方四十多岁,也是正当年的时候哦,俗谓“三十女狼,四十女虎",对“性”的追求还是很旺盛的。据报载,英国80岁的妇女还有性高潮呢。由此而论,何不让母亲借此黄昏恋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让她过得开心幸福,岂不遂了作为女儿的一片孝心?再说现在国家政策允许生育二胎,让母亲再生个弟弟(如按世俗观点,耽误几年,母亲也失去生育能力了),自己也多个亲人,让继父也有个后代,这岂不是一件大家共赢的美事么?至于逝去的父亲,A女士怀有很深的感情,是可以理解的。倘若A女士的父亲真正爱自己的老婆,又有大度能容之情怀,他就会觉得自己既然离开了人世,能让老婆再获得幸福,有个情感依托,又有什么不好呢?这样,其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上面的故事应该说是一个家庭的悲哀,是时代变迁的印记。难怪乎古人说“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今人说“活在当下,快乐每一天”。
王化鹏,男,福州市人。业余诗词爱好者。主张诗文有感而发,文以载道,力求形神俱美。1968年毕业于北京师大外语系,1981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研究生),获硕士学位。福建师大文学院教授。主要著作有《汉语词汇学概要》《类语大辞典》(合著),其他语言文学论文5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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