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庄：麦冬（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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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惟庄

麦冬·之一

妻子手机铃声响起

带些震动。我隔离三尺之外

微微抖动了手指

不尽然，我对着窗户，小声细气：

妈妈需要沿阶草，我去了

之后，妻子说：肠胃不热，也不便秘

老毛病总是有

象女儿总是有看不完的动画片

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哪一种

道理浅显而富于深意

厌烦时，无法彻底根治

少许麦冬缓解了内热

女儿依偎在婆婆怀抱里

读懂了寒冷和热气。经常带一些

麦冬，价钱不贵，又滋润难熬的深夜

叔叔年纪大了，也需要麦冬

他说：七十岁不比三十岁而立

老态龙钟，就象他的母亲

也是我奶奶，老是干咳

叔叔的血压、血脂和血糖都在陡然增长

来不及用麦冬泡茶喝

我打了很多电话

得知老家的很大变化

隔壁老四走了

随即，老四的老婆跟人走了

小时候的玩伴

一起尿炕的中中从外地打工回来

没搞到钱。一天在半道上

因为抢了别人的提包

进了监狱

那个比我年长半岁的小康

出海捕鱼了。他常外出

很少回家，在萧杀的冬季里

整个船被海浪倾覆

小康没了踪影

假若

我放下手机，再关上它

我心潮将五味杂陈

有点酸，有点涩，也有点强忍住眼泪

止不住往下

麦冬·之二

听人说

我很小的那会儿

被屋檐上的瓦砸中

额头鲜血喷涌，姐姐的中指

深深陷进去。她慌了神，害怕地哭泣

妈妈不在

邻居抱着我

冲进了乡村医院

我口渴，发着高烧

还不明白麦冬为何物

医生喝了一口茶，麦冬泡制的茶

再给我喝一口。没给我的伤口缝针

医生奇迹般地止住了血

血不流了，我才安静下来

而后，我的额头留下一道疤

圆圆的。我不是女孩

没有流海遮掩那道疤痕

就象我第三只眼

睁着。看东西却未必清楚

还加重了近视程度

此后

我记得这道疤

学会了用麦冬泡茶喝

心中是酸的，也是苦涩的

我羞于说起我的疤痕

至今无遮无盖

燥热总会有，就象我心里总能容下

麦冬这个温润的情

很多故事饱满了年少的时光

也许怀旧是永远的幸福

不是病

肺部也不干咳

我的岁月少不得麦冬

（注：文中插图照片系作者工作和生活照，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惟庄，实名何伟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西省作协会员。少陵诗词文学社驻站诗人，凤凰诗社一支社特邀诗评。荣获上海第二届诗歌节创作一等奖。出版诗集《一次步行的起始》《半分甜度》及《新启蒙诗选》等。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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