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使人自由？

今天是五一节，我们想说点跟劳动有关的事。很不幸的是，事情又要先从纳粹说起。

众所周知，过去这几年来，欧洲各个老纳粹集中营的遗址不断遭到盗窃，从奥斯维辛到达豪，出名的那些几乎无一幸免。在有些对这种事特别敏感的国家（比如奥斯维辛的祖国波兰），政府甚至宣布过进入紧急状态，以求尽快把这种罔顾群众感情的罪犯缉拿归案。

'Turn the oven on, it smells like Dachau...'

可想而知，集中营这种地方即使在正常运转的时候也没什么好偷的，而且还有些犯人是要到营区外乃至居民区里参加劳动的，他们不偷人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变成遗址以后，这种地方的盗窃价值当然也没什么起色。

因此，每次有犯罪分子来到这里，图的都是入口处那扇又大又重的金属门，因为它们上面都刻有“劳动使人自由”（ARBEIT MACHT FREI）的口号，并因此成为了某种重要的纳粹标志。

“This is what you get

when you mess with us”

同样可想而知的是，那些来偷大门的家伙都是些新纳粹分子，因为这玩意儿偷起来实在太费劲了。去年达豪集中营被盗时，遗址负责人曾震惊地向媒体表示，在盗窃过程中，贼人不但要冒着被保安抓住的风险卸下大门，而且还要举着这个高约2米、重达100公斤的金属墩子翻过外面的另一道门。废这么大劲就偷这么个东西，这种卖苦力般的犯罪活动显然需要信仰的支撑。在整个盗窃过程完成后，这位新纳粹分子本人想必也会对“劳动使人自由”产生一些新的理解。

标语失窃后的达豪

北碱虽然不是新纳粹分子，但也一直对这句口号有着浓厚的兴趣。每当我们上班上到难以支撑、甚至产生邮起来的邪念时，都会在心中默默记起这句格言：Arbeit Macht Frei. （“邮起来”指情绪失控杀人）曾几何时，我们的一位成员还曾把它设成单位电脑桌面，并为一位好奇的来访客户翻译过它的含义。对方听后扶着脑袋沉吟再三，说：好有哲理呀。

关于纳粹德国为什么要在集中营门口放置这种标语，我们曾看到过各种各样的说法。有的说是为了埋汰犹太人，因为当时都说他们好吃懒做，放这种口号好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进来；有的则说，这种口号是为了贩卖虚假希望，让犯人们误以为好好劳改就还能出得去；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标语是纳粹领导人鲁道夫·赫斯亲自要求放置的，因为他自己年轻时进监狱以后就很卖力劳动，结果现在发达了，想跟新进来的碱友们分享一下心得。

奥斯维辛标语失而复得

说实话，这三种说法看起来都相当扯淡，尤其是最后一种，简直让人无法直视。但鲁道夫·赫斯作为唯一一个仗着犯傻逼活到老的纳粹领袖，真要干出这种事儿来似乎也并非难以置信。此外，其他国家的监狱看守所也不一定就正常到哪儿去。在北京刚刚放映过的经典电影《美国往事》中，少管所的大门上就刻有这样的字句：Your youngest and strongest will fall by the sword. 我要是那个时代的美国青少年，多半会觉得，凭什么啊。

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之所以对这个节日无感，也许是因为“劳动”这个词距离太远，总是让人联想起老版人民币上印的那种工农劳动者，不像“上班”那么真实而亲切。比如说，如果我们那位朋友跟客户翻译那句话时把“劳动”改成“上班”，客户没准还能感觉出一些更要紧的哲理来。

所以我们觉得，那些歌颂劳动光荣的口号也都应该改改词，就说上班。谨与各位大后天就要继续劳动以及这几天其实也在劳动的读者朋友共勉：

完善的新人，应该是为了上班而在上班之中培养起来的。——欧文

上班是社会中每个人不可避免的义务。——卢梭

没有上班，就不可能有正常的人类生活。——卢梭

上班是产生一切力量、一切道德和一切幸福的威力无比的源泉。——乔乃尼奥里

我知道什么是上班：上班是世界上一切欢乐和一切美好事情的源泉。——高尔基

热爱上班吧。没有一种力量能像上班这样，以集体、友爱、自由的上班的力量，让人成为伟大而聪明的人。——高尔基

上班和科学，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两种力量。——高尔基

热情也罢，幻想也罢，以整个身心去渴望也罢，都不能代替上班。——赫尔岑

上班是人最可靠的财富。——拉·封丹

一个真正有大才能的人，能够在上班的过程中感到最高度的快乐。——歌德

所谓的灵感，不过是“顽强地上班而获得的奖赏”。——列宾

谁肯认真地上班，谁就能做出许多成绩，就能超群出众。——恩格斯

世间没有一种具有真正价值的东西，可以不经过艰苦辛勤上班而能够得到的。——爱迪生

没有顽强的细心的上班，即使有才华的人也会变成绣花枕头。——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正是上班本身构成了你所追求的幸福的主要因素。——休谟

以及，上班使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