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清明的
宁静喜悦用手机摄于长广溪的傍晚时分。
行其庭先生推荐我看梁漱溟先生在1984年出版的一本著作《人心与人生》。这本书面世有三十多年了,当时的定价是一元七角五分,是修远兄从旧书市场淘来的。捧在手里,岁月的味道扑鼻而来,书页中还夹杂着一片秋天的叶子。在光照下,那片小小的树叶带着我穿越时空隧道去领略了那个金色的深秋。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出版社还是挺朴实的吧,字的大小、字间距、行间距、页边距、纸张厚度还是密实的,书并不厚重,却非常有含金量,不似现今许多的书非常浮夸,所谓厚厚的一本书,并没有多少文字,且不谈内容如何。
对于我这种古文没有学好的人开始阅读梁先生的书,是非常吃力的,半白化文半文言文,不能顺畅的理解文中的意思,有些想打退堂鼓。周六去学舍,行其庭先生带我读了一段《古文观止》上的文言文,在先生的带领下,奇妙发生了,那种害怕阅读古文的感觉消失了,古文并不是那么难懂,还很简洁美妙。其实我们怕的并不是古文本身,而是被畏难情绪控制了,是情绪在作怪,放下情绪,亲近古文,我们才有机会接受往圣先贤的滋养。
坐下来开始看《人心与人生》,因为识破了害怕的真相,再看,不再觉得艰涩难懂,一行行已能顺利开始阅读并理解。
看完了第一、二章的“绪论”部分,真是好书。梁先生在书中写道:“心理学是最重要无比的一种学问,凡百学术统在其后。”是因为:“说人,必于心见之;说心,必于人见之。人与心,心与人,总若离开不得。世之求认识人类者,其必当于此有所识取也。”梁先生所说的心理学,和当今的心理学并非全是一回事,正如行其庭先生提醒我的实为性命之学,通往的是明德、是良知、是清明之学。
论述人性,梁先生有个非常生动形象的比喻:虎见其性猛,鼠见其性怯,猪见其性蠢,如是种种;物性各殊,颇为显然,而人却不尔。人类盖不猛、不怯、不蠢,亦猛、亦怯、亦蠢,可猛、可怯、可蠢者也。试看:虎与虎之分别不大,鼠与鼠之分别不大,猪与猪之分别不大也,而人之与人其分别往往却可以很大很大;不是吗?倘比配虎性猛、鼠性怯、猪性蠢而言之,人之性清明,亦无不可。
虽然人之与人其分别往往却可以很大很大,但人之性是相同的,都是清明的、是明德的,有良知的,只是许多许多的人忘了翻转向内求认识自己的性而获得清明,始终在外围寻寻觅觅,各种困惑难已解答,矛盾冲突纷扰不断,向内的和向外的之分别很大很大。
我们经常会挂在嘴边说天生如此,一句天生如此似乎就成为了自己不用学习、惧怕变化的挡箭牌,也让自己丢失了原本的清明。而梁先生却断言说:“其自身且为后天产物矣。”百万年间人类在其活动改造外界的同时改造着自身,体质、形态、生理期机能等等,多为在自然的斗争中从生产劳动愈用而愈有所改进;意识、语言、心情等等,多为在社会共同生活中彼此之交往相处愈用而愈发达。“其自身且为后天产物矣。”明白了这个深刻的人性非常重要,那就不会去消极无奈的、或简单粗暴的怪罪于天生,怪罪于命运,止步不前,我们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后天的发展,后天的学习,让自己的身心趋于清明、趋于明德、趋于良知,趋向幸福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