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四一七】门前且自迎娇客

小说《缘为兵》【四一七】门前且自迎娇客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陆军璞跟项妈妈说：“骏泽刚才跟我一块儿回来的，他要进来，我没让他进来，直接回家了。我要知道您在这儿哪，就让他进来了。”

项妈妈说：“哎哟，吃饭的都回来了，你要不提这茬儿我都忘了。”说着，喊了一声儿陆军璞的奶奶：“我得回去忙饭去了，陆大妈，我先走了，抽空儿我再过来帮您忙活。”项妈妈跟陆军璞的奶奶打了声儿招呼，没等回应，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时，陆军璞的弟弟和妹妹进了屋，他们放学回来了，他们俩也是挨着个儿的一通儿叫人，鞠躬。

他们俩的礼还没行完，就听见廊子前边儿的台阶儿那儿，有个女孩儿柔声细气儿、语若流莺地喊着陆军璞的名字：“陆军璞……”大概是她当着这么多的老街坊，脸上有点儿难为情，语声儿里带出来几分羞涩。

那些岁数儿大的老人们因为耳背大声儿的说着话，掩盖了女孩儿的细语莺声。不过陆军璞听出来了，是季瑰嬨来了，可他这会儿还脱不开身儿。

街道居委会的华水蓉主任听见项妈妈说回家做饭去，也赶紧招呼了一声儿屋里屋外的人：“都家走吧，咱们也该麻利儿回去，给放学的下班儿的张罗饭去啦！”说完，就连拉带扯的招呼着老街坊们往外走。

走在后边儿的一位小脚儿老奶奶，看看走了的人群，再看看陆军璞的奶奶，想走又没走，拉着陆军璞的奶奶呵儿喽带喘地说起来没完：“院儿里西屋的孩子晌午放学回来，一进院子就大声儿嚷嚷，军璞当了解放军啦！就像是他当了解放军。诶，您猜怎么着，听了他这么一嚷啊，我就看着我的孙子闹心哪。大孙子上云南扎根儿去了，还不知道我们家小二，赶明儿是分到云南哪，还是东北哪？真是操不完的心啊，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还是主任有福气啊！孙子当兵去了，当兵去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过两年儿就又回来了，不用扎根儿，不用扎根儿……”

华主任招呼走了那些扯着嗓子说话的老街坊们，回头儿看见这位小脚儿老奶奶还拉着陆军璞的奶奶聊起来没完，就折回头扶着老奶奶往外走，嘴里劝着：“孩子上哪儿去那是国家分配的事儿，您操的哪门子心呐。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那得看国家的政策，咱们操心有用嘛……”

华主任搀着最后一位最老的街坊走了，陆军璞好像没见过这位老奶奶。陆军璞想，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这是跟奶奶是街道居委会的治保主任有关系。这街道上的人，甭管心里怎么想的，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看着奶奶的面子，怎么着也得来露个脸儿。

再有，今儿个来了这么多的老街坊，都是因为跟陆军璞那些打小儿一块撒尿和泥的发小儿，中午放学回来就嚷嚷的结果。弄得满街筒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俗话说“不知者不为过”。知道了装不知道那就说不过去了，要来都得来，差了谁都不行。一个院儿的街坊，几个人商量着弄一件儿拿得出手，又应景儿的东西过来看看，免得往后低头儿不见抬头儿见的，脸面上过不去。

所有的老街坊们说走就都走了，钟金玺也要走，奶奶说：“你就吃喽饭再走吧，跟着忙活了半天。”钟金玺说：“您这一天也够累的了，我就别给您添烦了。这顿饭您先给我攒着，哪天我找饭辙的时候儿，再上您这儿蹭来。”说着，钟金玺也出了屋。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陆军璞问奶奶：“奶奶，吃什么，我做饭去。”奶奶说：“看我，都累糊涂了，吵吵的我脑仁儿都是疼的，我还没想好吃什么哪？”

陆军璞的妹妹搀着奶奶走到椅子前边儿，奶奶有点儿累了，一屁股就蹾在了椅子上，然后，用两只手揉着太阳穴。妹妹拿起奶奶的茶杯，跟奶奶说：“我给您沏杯茶去。”奶奶指了指外屋说：“别沏了，我刚才给他们沏了一大茶壶呢，你就从那把茶壶里给我倒一茶碗儿就行了。”

妹妹给奶奶倒了一碗儿茶，端过来，递到奶奶的手里，跟奶奶说：“您喝吧，不烫。”奶奶接过茶碗，慢慢儿地喝着。妹妹把茶壶从外屋拿到了里屋，放到奶奶跟前儿的桌子上。

这时，屋门儿外边儿又传来了钟金玺的说话声儿：“哟，这是谁家的闺女儿呀，您这是相女婿来了，还是送郎当红军啊？”钟金玺在女同学里就敢跟季瑰嬨开玩笑，因为季瑰嬨从来都不恼他。“去！又臭贫。”季瑰嬨回了钟金玺一句。

陆军璞的弟弟听见了钟金玺跟季瑰嬨的语声儿，就去开门儿。开开门儿，叫了一声“瑰嬨姐”，就朝着里屋喊：“哥，我瑰嬨姐来啦。”钟金玺说：“还有你金玺哥，没看见哪？重色轻友。”陆军璞的弟弟接着又说了一句：“还有你重色轻友的金玺哥。”“是你金玺哥，不是你哥哥的金玺哥。”“是我金玺哥，不是你的金玺哥。”陆军璞的弟弟鹦鹉学舌似的，当着季瑰嬨的面儿，跟钟金玺逗着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