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的 16 条摘录

1

前段时间阅读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又进而看了这部电影，主角是梁家辉，一部文学类电影，看完之后心情非常复杂，像张爱玲小说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与张爱玲在同一个时代，却是一个平行时空，两人没有任何交叉，恰好她们的小说都有一种细腻说不清楚的苍凉感。

今天非常推荐这部电影与小说，并不多人知道，作者还参与改编成电影。

那是描述一个 15 岁法国少女与 30 多岁中国男人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是以作者亲身经历为原型，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说是玛格丽特·杜拉斯的自传改写，是真是假可能作者都分不清。玛格丽特·杜拉斯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经历数段爱情，最终和比她小二十多岁的学生度过晚年，也是到了晚年玛格丽特才把这个深刻在她骨子里的故事写在小说里。

今天分享这部小说的一些摘录。

2

1. 当他从那辆黑色的里摩辛轿车走出来的时候，当他向她靠近的时候，她就感觉出来了，就知道他害怕了。从那最初一刹那开始，她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明白他已经受她的支配。

2. 当她一坐进那辆黑色的里摩辛轿车里的时候，她完全意识到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并且也将是终身脱离自己家庭的开始。

3. 她很留意当时的环境，留意那光线，那城里的嘈杂声，因为整个房间都被包围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之中。而他，他正在那里发抖。

4. 她对他说：最好您还是别爱我。那怕您喜欢我也罢，我愿意您能象平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那样随便。她对他说，她并不愿意他老跟她说话，她希望他能象在当他和别的女人单独在他的房间里一样。她求他能够这样对待她。

5.  那皮肤给人一种特殊的温柔的感觉。他的身躯瘦弱颀长，没有力气，没有肌肉，他可能得过病，可能正处在康复时期，他没有胡子，没有男子的确概，他很虚弱，他似乎正因某种凌辱的折磨而忍受其痛苦。她没有看着他，只是抚摸着他。他在呻吟，他在哭泣。他在忍受着他那令人憎恨的情爱的折磨。

6. 我们双目相视。他搂着我。他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就象是一项义务。

7. 我发现我喜欢他。

8. 他可怜我，我说不，我并不可怜，除了我母亲，谁也不可怜。他对我说：你之所以来，那是因为我有钱。我说我喜欢他，同时也喜欢他的钱，而且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这辆汽车里头，已经在这些金钱当中，所以我真不可能知道，如果他不是个有钱人的话，我又该会怎样对待他。

9. 我对他说我想他一定有许多女人，最好我也是这些女人当中的一个。

10. 他付了帐，把钱放在茶托里。大家都瞧着他。我记得头一次他付了七十七个皮阿斯特。当时我妈妈几乎要狂笑出来。大家起身走出饭馆。没人说谢谢，谁也没吭一声。对这么一顿丰盛的晚饭，他们从没向他道个谢，也不向他问个好，不说再见，也不问他怎么样，从来彼此一句话都没有

11. 那位堤岸的华人正在和我说话，他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他说：我到底怎么得罪了他们呢？我叫他不必为此感到不安，因为他们总是这个样子，就连我们一家人之间也是如此，无论何时何地，我们一直就是这样过日子。

12. 妈妈大喊大叫地向我扑过来，她把我关在房间里，用拳头捶我，打我耳光，剥光我的衣服，凑近来闻我的身子，闻我的内衣，她说她发现我身上有那个中国人的香水味，她还迫近我，看我的内衣裤上是否有可疑的污迹。

13. 我想妈妈也只有在提起大哥时才说：我的孩子。有时候她也这样叫他。而对其他两个孩子，她总说：那两个最小的。

14. 战后多少个岁月过去了，从前的那个白人姑娘几经结婚、生育、结婚、写书。一天，那位昔日的中国情人带着妻子来到巴黎。他给她挂了个电话。是我。一听到这声音，她便立刻认出他来。他说：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她说：是我，你好。他有点胆怯，他和从前一样感到害怕。他的声音突然颤动起来，而这一颤动，使她突然发现他那中国的口音。他说他知道她已经写过好多书，他是从她妈妈那里听来的，他曾经在西贡看见过她的妈妈。然后他对她说出心里话，他说他和从前一样，仍然爱着她，说他永远无法扯断对她的爱，他将至死爱着她——

15. 做爱的时候，他说：你以后会记得这个下午。即使你忘记了我的长相，我的名字。

16.  一个女人若一辈子只和一个男人做爱，那是因为她不喜欢做爱。

3

以杜拉斯的一句名言作为结尾：如果我不是个作家，一定是个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