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连证、黄连舌、黄连脉——这“天下第一苦”应该怎么用?

小编导读

都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黄连的苦,是人尽皆知。然而,黄连亦是经方中不可或缺的要药。下面,且听黄煌教授讲解黄连证的三个指征,还有黄连脉和黄连舌的特点——


黄连,非常苦,我给南京中医药大学学生上课,上“张仲景药证”的时候,其中讲到黄连,我特意去药房拿了黄连,让学生尝尝,结果大家全吐,非常的苦,黄连天下第一苦药,即使按照十万倍的比例稀释,仍然是很苦;但如果你是黄连体质的人,你尝试黄连,反而感到口里的清爽,能够清洁口腔,除异味,所以说对症用药、下对药的道理就在此。

那么,黄连有用川连、也有云连。《神农本草经》谓黄连主“热气,目痛,眥伤,泣出,明目,肠澼,腹痛,下利,妇人阴中肿痛,久服令人不忘”。何谓久服令人不忘?我在想,当时是九十年代,我在南京医科大学做了个动物试验,结果提示喝了黄连水的小老鼠记忆力提高了,迷宫训练的成绩提高了,什么原因呢?并不是黄连健脑益智而是除烦的作用,除烦后不紧张,记忆力提高;正如很多人考试前总是记不住东西,不是肾虚、而是心火旺也,所以黄连能除烦。在《神农本草经》中,黄连列为上品,黄连的经典用证,在仲景时代,黄连是除烦,当时也没有清心火的概念,为什么这样说呢?黄连在《伤寒论》黄连阿胶汤中最大量方4两,按目前最保守的剂量换算,1两=3克,也就是12克,当时若使用黄连超过10克都无法下肚,所以我怀疑若等于现在的15.625克来算,那是多大的量,所以,从这个考虑,黄连到底用量为多少?我也用过20克,治疗糖尿病,短期是可以、长期耐受不了。

  • 那张仲景黄连证是什么呢?

黄连证(1):“心中烦,不得卧。”

心中烦,是主证;不得卧说明烦的程度,烦到不能安卧、入睡,就像杞人忧天,经常紧张、焦虑;但这个烦,要进行分析,不是病人说烦就是烦,而是很多精神方面的症状,比如说失眠的“烦”,朱砂安神丸里的黄连、交泰丸里的黄连与肉桂,所以失眠是“心中烦”的内容,也包含着焦虑、心中不安、莫名奇妙的恐惧感,包括现代老年人、脑血管病的注意力不集中与记忆力下降。故曰:“久服令人不忘”,这是心中烦,当然,包括好多人心慌、心不安、烦悸。

黄连证(2):心下痞。

从最简方大黄黄连泻心汤治“心下痞,按之濡,其脉关上浮者”。很多黄连的经方都用于治疗心下痞。剑突下方称心下,不是腹部。比如说,治疗心下痞的半夏泻心汤,甘草泻心汤,所以凡有黄连的经方都可以治疗心下不适感。心下痞是用黄连一个重要的指征。

黄连证(3):下利。

代表方是葛根黄芩黄连汤治“太阳病,桂枝证,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者,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者”。腹泻次数多用黄连,又如白头翁汤治“热利下重者”、“下利欲饮水者”。

以上是黄连证,黄连主治是心中烦,兼治心下痞、下利,临床上大剂量、长期使用黄连必须抓住这三大指征。

黄连舌

此外,注意“黄连舌”。结合历代经方家使用黄连的时候,尤其是大剂量时,我们需要看看舌头,舌质坚老,所谓坚老,为其质地苍老坚敛,舌色红或暗红,舌苔黄腻而厚。这样用起来安全,相反,若舌质淡红胖嫩,舌苔薄白或无苔者,黄连就应慎用了。这是安全使用黄连的指征。

黄连脉

还有一个黄连脉,就像葛根芩连汤里面所讲“脉促”。脉多滑数或数促,现代黄连应用于心律失常,一般以快速型心律失常为主;如脉缓或迟身凉者,黄连应慎用。

那么在临床上,谈及体质,即病人所具有的体质特征,让医生一眼就能判断属于哪种体质类型。其中黄连体质是面油腻,这是黄连体质的主要体征;用黄连的人脸上油,油腻腻的人你用上黄连几天,油就干了;相反,脸上干、枯、憔悴的人忌用黄连;这是望诊的内容,我是非常强调望诊的,就像我们江阴的老中医看病一看人、一摸脉、一摸腹部,就得出这个人可以吃什么药、不能吃什么药,这是很简单的中医思维、原始思维、直觉思维。所以脸上油腻、同时烦热感明显,这是黄连体质、可用黄连,这是很重要的一条。所以说黄连人是一种热性体征,然而须注意“火有盛衰、寒热交接”的时候,那么黄连的用量,张仲景要求严格的随证用量,要区分黄连不同剂量所起的不同作用:大剂量4两除烦、小剂量1两除痞。所以烦躁心慌的你需用大剂量,如火盛神昏、谵语、烦躁不安等;但治疗胃病、心下痞的,不能量大,我的经验过5克都不行,2~3克的小剂量。所以量的不同主治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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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阳论坛4》是根据2011年11月在北京召开的第四届扶阳论坛专家演讲录音进行编辑转录,复经论坛主讲专家斟酌补益后组稿而成的一部著作,由卢崇汉主编,刘力红、孙永章执行主编,与2008年出版的《扶阳论坛》、2009年出版的《扶阳论坛2》、2011年出版的《扶阳论坛3》为系列书。本书延续了《扶阳论坛》的“完全现场实录”的鲜明特色,让无暇参会的广大中医同仁、中医爱好者也能够感受完整、真实的“实录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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