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美男子,结局却……
1
他,武艺高强,射术惊人;他,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诗经》这样赞美他: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上有茂盛的扶苏,池里有美艳的荷花。没见到子都美男子啊,偏遇见你这个小狂徒。)
圣人孟子这样赞美他:
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如果有人说子都不是帅哥的,他肯定是瞎子!)
他,叫公孙阏,字子都。郑国第一射手,天下第一美男。
作为一个男人,他该有的都有了。绝世无双的射术,让他年纪轻轻就成了郑国将军。风华绝代的容貌,使他成了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
更重要的是,他姓姬,堂堂王族之后,郑国第一有权有势男人庄公的亲侄子。庄公对他无比宠幸,很多男人仰他鼻息。就连力大无比凶神恶煞的暇叔盈将军,在他面前也成了一条狗。对,一条狗。
可是子都并不爽。不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另一个大力士。他的名字叫颖考叔。
颖考叔是孝子?他微微冷笑:孝有什么用!颖考叔是郑国第一大力士?他微微冷笑:在我叔父这里,你不过是一条健壮的狗。何况,你只是个外姓人,靠出了个“掘地见母”的馊主意当上将军,在我眼里根本一钱不值!
子都真的生气了。一条狗,一条外姓的狗,竟然从不正眼瞧自己!我子都何许人也,多少女人为我痴狂,多少男人借我荣光,而你,竟然靠着叔父的厚爱,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其实,子都真正伤心的是叔父的眼神。每次叔父望向颖考叔时,眼神是严肃而崇敬的。而每次望向自己时,眼神是温柔而轻佻的。
不!我受不了!我要天下所有的女人和男人都喜欢我!像喜欢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喜欢我!
2
将军的机会永远是战争。这一年,郑国终于讨伐许国了。
与往年不同,今年先锋官选择的规矩是:谁能举起那面“奉天讨罪”大旗前后各走三步,然后将旗插到一辆特制的豪华战车上,不但拜为先锋,还附送战车。
条件很简单。但是大旗旗杆有三丈多高,旗面有三丈多宽,重量无法估算。
全场都是男人,可这种场合向来是英雄用武之地,大家都盼着英雄出场挑战。
子都就盼着这个机会。但他先要忍。他要最后一个出场,他要力压全场。
好多个将军上场了,用尽全身力气,可是那面旗纹丝不动。
暇叔盈上场了。举起大旗,前走三步后走三步,再插在车上,面不改色心不跳。
子都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暇叔盈表演。
颖考叔上场了。
子都轻蔑的眼神消失了,感觉手心有点汗。
颖考叔的一举一动无不冲击着子都的眼睛和耳朵。
他看到:颖考叔拔下大旗;
他看到:颖考叔将旗左右舞动;
他听到:大旗呼呼作响;
他听到:全场欢声雷动。
子都感到全身血液流得很快,不断冲向头部。就如喝醉了酒的人,意识渐渐模糊。
忽然一道白影从人群中一跃而起,直奔那面大旗。
全场顿时安静了。大旗停止舞动了。颖考叔眼神一片迷茫。
然而,颖考叔马上反应过来。一手卷了大旗挟在肩下,另一只手夹起沉重的战车,飞奔而去。
子都眼睛血红,随手抄起一根画戟紧紧追赶,却又怎么赶得上?
子都回来了,俊俏的脸上全无血色,眼神呆滞,忽而目露凶光,对着他叔父,对着全体将士,一字一句地说:“他一个外姓人竟敢小看姬家!我一定要杀了他!”
3
秋天,残阳如血。
经过一天奔波,郑国军队终于来到了许国城外。
然而许国早就作好了准备,城墙上密密麻麻全是守军。
先锋颖考叔挟着大旗一跃登上敌楼。旗帜将鼓舞我方士气,消灭敌方斗志。
敌军的箭飞蝗般射来,然而又怎能穿透他的随手抵挡和重重铠甲。
大旗缓缓展开。奉——天——
画面突然定格。一支金箭不偏不倚,刚好射中考叔后心。
颖考叔如落叶般坠下,连同在空中舒展的大旗,连同“奉天讨罪”四个大字。
暇叔盈抢过旗帜,眼睛冒火,一跃跳上敌楼,展开那面光荣的旗帜。
郑军顿时有了无穷的力量,一举攻破许国都城。
4
战争结束了。
庄公发现颖考叔死得不对劲:箭从本方射来,又是本方用箭,方位拿捏奇准,力透重重铠甲。他大致猜到了什么。
庄公叫上子都,以英雄之礼祭奠颖考叔。
仪式结束。庄公发现子都不见了。
找遍国内,找遍国外,都没有找到子都。
子都去了哪里?
没有留书,也没人看到。
史书没有记载。
一代美男就以如此离奇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
后世有人在潘安身上找到了子都的影子,也有人在周瑜身上找到了子都的灵魂。
可是,真正的子都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只有少女们轻轻吟唱的那首歌,一直萦绕在我们耳边:
山有扶苏兮,隰有荷华。不见子都兮,乃见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