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卡洛斯的成功之路
墨西哥电信业巨子卡洛斯·斯利姆是墨西哥电信的最大股东,亦是墨西哥美洲电信的首席执行官,并持有墨西哥卡尔索集团,商业网络遍及世界各地。他在2011年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人。2017年7月17日,《福布斯富豪榜》发布,卡洛斯·斯利姆·埃卢以净资产671亿美元排名第五。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未来
卡洛斯是黎巴嫩移民,卡洛斯是从他父亲朱利安·斯利姆那儿学到做生意的诀窍。
1902年,在朱利安还很小的时候,全家从黎巴嫩移民到墨西哥。朱利安曾是某旅馆老板,后来因投资地产而发迹。当时,朱立安在墨西哥经营着一个叫做“导航之星”的干货店。
1910~1920年革命时期,首都被围困,朱利安作出了一项大胆的决定:在市中心买下了一笔地产。这项具有赌博风险的行为后来被证明是一个明智之举。那个时候,墨西哥城正经历着“墨西哥风暴”运动,政局动荡不安,投资房地产着实是再冒险不过的举动,而后来的事实却让颇具商业头脑的朱立安“数钱一度数到手抽筋”。他的儿子说:“现在看来那就是勇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皮肤黝黑、貌不惊人的婴儿呱呱坠地,朱立安的第五个孩子卡洛斯在1940年出生了。这一年也算是墨西哥经济史上的转折点,从1940年至1981年连续40多年时间里,墨西哥的经济以年均6.1%的速度持续增长,被国际上称为“墨西哥奇迹”。
从某种意义上讲,卡洛斯的父亲是他经商的启蒙老师。朱利安·斯利姆总是一味地相信未来。他经常教导儿子:“尽管墨西哥兴衰不定,但永远不要轻视这个国家。”毫无疑问,卡洛斯之后从未忘记过父亲的教诲,并一直身体力行。
在墨西哥,卡洛斯有一个别称:拉美的巴菲特——因为从孩童时代开始,他们都有满肚子赚钱的门道。巴菲特5岁的时候就在自家门前的地摊摆卖口香糖,与此相似的是,卡洛斯10岁那年也开始了人生第一笔生意,他用积攒下来的零花钱购得饮料和零食,再转卖给同学和亲戚。11岁,也就是学会记账那年,他进行了人生的第一笔投资——购买政府储蓄公债。“那让我弄懂了复合利率。”这次经历,可以说是卡洛斯年幼时第一次尝试性的投资。
当卡洛斯还只有12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给他一笔约合20美元左右的资金,他拿这个钱在墨西哥城街边的小货亭购买了许多棒球卡,棒球卡上印有球员的头像,因为如果那位球员在日后的表现越来越突出,以他为肖像的棒球卡就会价值剧增。每一笔购买记录,他都会在笔记本上小心翼翼地记下来,然后认真地计算会有多少报酬。
而卡洛斯很快就让这笔钱升值了数倍,由此证明了这位小男孩“可谓是很有经商头脑”。有人说,卡洛斯的商业帝国起步于棒球卡的交易。此言不虚。
15岁的卡洛斯已经成为墨西哥最大银行的一名股东,17岁的他学会了炒股,已经介入股票市场,开始独立的风险投资运作。到1965年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已经赚取40万美元,足够做股票经纪人、开房地产公司外加买下一家建筑公司和饮料厂了。
1952年,他的父亲朱利安去世。父亲给他留下的不仅仅是一笔丰厚的遗产,那些创造财富的智慧更是伴随了他一生。谈及父亲的影响,卡洛斯一直觉得父亲是他经商的导师,“父亲教我要有勇气,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机,墨西哥都不会玩儿完,如果我对这个国家有信心的话,那么任何合理的投资都将获得回报。”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1962年,卡洛斯从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后,曾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但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兴趣还在于商业,于是不久便辞职,像他父亲一样,卡洛斯·斯利姆将目光对准墨西哥城的房地产市场。
墨西哥城中心原本道路狭窄,歪歪扭扭,到处是西班牙殖民时代的老建筑,时有强盗小偷出没。卡洛斯和高层官员关系密切,并且富有改革精神,致力于改造墨西哥城,措施包括雇佣前纽约市长鲁道夫·朱利安尼治理这个城市的犯罪问题。2004年,他向朱利安尼的咨询公司支付了430万美元购买一份报告,讨教如何清理墨西哥城历史久远的市中心。
朋友问他:“这份报告值那么多钱?不就是几张纸吗?”
卡洛斯一脸淡定:“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
墨西哥市的市长和警察局长都对这份报告所提建议感到振奋。
卡洛斯谈到,“朱利安尼在纽约的做法基本上就是让穷人在那里住不下去。”朱利安尼报告要求打击街头摊贩、妓女、涂鸦、看守停车场的孤儿。有人担心这些举动是为了抬高房地产价格,将穷人逼到郊区的贫民窟去。
进行旧城改造,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西方历史上著名的罗马帝国皇帝尼禄(Nero)的罪状之一就是他因为不喜欢罗马城,认为其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而将其焚毁以图重建。对于罗马尼亚来说,1977年的大地震给了另一位“君主”以机会,让他重建自己心目中的首都。齐奥赛斯库对布加勒斯特那些庞杂的具有不同时代背景和风格建筑的混搭风格感到厌恶——脏乱的街头,党政机关的大楼挨着东正教的教堂,旧王朝的纪念碑对着蹩脚的微缩版纽约式大厦,那些年迈而肥胖的乡下妇女,她们衣衫褴褛,穿着后跟已经磨破的靴子,毫无生气地清扫首都街道的积雪。一场发源于东喀尔巴阡山的里氏7.2级大地震夺走1570条生命和致伤超过11000人,更使得布加勒斯特市中心大量的建筑物倒塌或成为危房。以此为契机,齐奥赛斯库开始了其雄心勃勃的对布加勒斯特乃至全罗马尼亚的改造计划,其结果是引起民怨沸腾。
齐奥赛斯库对首都的改造,也为历史“贡献”了一个新的名词,那就是“齐氏广岛”。这词是用他的名字和日本广岛的拉丁名Hiroshima的后半部分组合而成。以将布加勒斯特的大规模拆迁改造比作原子弹对广岛的摧毁。这也是齐氏下台的罪状之一。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然而,无论如何,卡洛斯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在埃卢出资改造了市中心狭窄的道路,让原本没有保护的西班牙殖民时期的老建筑,成为旅游景点和艺术家的天堂。令人称奇的是,旧城改造,不仅没有引起民怨,而且让他受益匪浅——其个人资产增加了25亿美元。
让墨西哥人上网并非易事
像小时候收集棒球卡一样,卡洛斯热衷于“收集”各种公司。他不断寻找被低估的商业,给它们注入资金,并利用自己大量的财富来打压竞争对手。
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年少时得来的教训。“购买优良资产是一项纪律”,他说,“商业谈判的第一种类型就是像小时候那样……进行卡片交易,这是了解供给和需求的一种途径,了解市场的好方法……有的男孩没有什么卡片,有的男孩却很多。”
1982年墨西哥遭遇经济危机,货币贬值,政府为了应对经济危机将一些银行进行国有化,这样做的结果是导致外资撤离墨西哥。这对于卡洛斯来说则是个大好机会,他本人趁机以比较低的价格接管了许多濒临破产的烟草企业和餐饮连锁公司,并逐步使其扭亏为盈。由于管理有方,这些企业在数年之后资产大增。在不到10年内,一些被他收购的企业的市值已经平均翻了300倍。因为信心和勇气,卡洛斯抓住了这次机遇,在这次经济危机中,国内许多投资者都望而却步,但卡洛斯却知难而进。
不过,卡洛斯真正的崛起,还是要从20世纪90年代说起。当时,国有企业私有化正在墨西哥如火如荼的上演,仅在1989至1992年短短3年时间内,墨西哥政府就出售了218家国有企业,包括银行、电话公司、制糖厂、钢铁厂等。
1990年,卡洛斯和他的合伙人说服当时的墨西哥总统萨利纳斯,卡洛斯组织一个财团,带着一个包括法国电信公司、西南电话集团在内的投资团,用1760万美元从墨西哥政府手中买下墨西哥电话公司(Telmex),而他本人则拥有了这家电话公司的控股权。在很多人看来,购买墨西哥电话公司是卡洛斯真正能够成为世界级富豪的决定性因素。
他用5年时间投资100亿美元更新设备,更承诺在10年内维持其在电信领域的垄断地位。卡洛斯成功地把这个负债国企打造成了“摇钱树”,将它改造成了一个现代化、专业化的大企业。如今这家公司已经戏剧性地增值到200亿美元,占据墨西哥证券交易所总资本的40%。在很多人看来,购买墨西哥电话公司是卡洛斯真正能够成为世界级富豪的决定性因素。之后,卡洛斯越做越大,所涉足的领域也越来越多,从以前的制造业到开发房地产以及金融业。到了2002年,卡洛斯的财富已经达到110亿美元,成为墨西哥甚至是拉美的第一富豪,此举也为卡洛斯赢得了拉美“沃伦·巴菲特”的名号。
如今,墨西哥人打电话和上网几乎都得用墨西哥电话公司的服务,该公司掌控全墨西哥固话网的94%。依靠这棵“摇钱树”, 卡洛斯逐渐建立了自己庞大的产业帝国,一步步从墨西哥首富发展成为拉美首富,直到现在的世界首富。
有趣的是,这个电信巨头却是个拒绝使用电脑的固执老头。1999年圣诞节,他的孩子送给他一个笔记本电脑,他笑着开玩笑:“我只会一项操作,那就是按‘开机键’。”他拒绝上班时使用它,称自己不是“电子人”。他甚至要求下属把工作报告写在纸上。
“我不会开飞机,但是这不妨碍我经常乘飞机。”他从办公桌上抓来一叠公司财务报告拍到记者面前,对他们说:“这才是关于电脑我需要知道的。”尽管卡洛斯不会用电脑,但是他知道怎样做生意。2000年左右,卡洛斯开始进军互联网和个人电脑领域。但在当时,Telmex在墨西哥仅有1000万电话用户,500万手机用户。有一半的墨西哥人没有能力租一条电话线,更不用说买电脑了。所以,卡洛斯的投资当时还是有很大风险的。不过,卡洛斯对此毫不担心,他说:“电话和因特网很快就到达那些最贫穷的地区,不仅仅是每个人一部电话,我们还要让他们都能用上网络电话。”
墨西哥像很多发展中国家一样,许多人买不起电脑,也就谈不到上网。他们也不办消费贷款,墨西哥很多银行在1994年遭受经济衰退,元气尚未恢复。对此卡洛斯想了一个办法,网络用户可以从墨西哥电信公司贷款购买电脑,用户付出一定的利息,网络接入免费。这种做法在美国很普遍,在墨西哥却是史无前例的。墨西哥电信公司一共卖出了7万台电脑。
卡洛斯说:“我们的百货公司贷出的消费贷款比墨西哥第三大银行贷出的还多。”卡洛斯的竞争对手也模仿这种做法,结果一年后墨西哥的电脑销量增长了29%。
在墨西哥,他涉足的领域几乎无处不在,墨西哥就像是一个“卡洛斯王国”。每天早上,墨西哥人在手机闹铃声中醒来,他们使用的手机服务是卡洛斯提供的;他们出门开车上班,车的轮胎是在卡洛斯开的店里买的,路上基础设施建设使用的钢材是卡洛斯的公司生产的;中午,他们可能在卡洛斯开的一家餐馆吃饭。晚上回到家里打开电视,墨西哥人收看的是卡洛斯电视台播放的新闻。每一天,几乎每一个墨西哥人都会为他的财富增值买单,只要墨西哥有人打电话、购物、上网、坐飞机或者去购物中心……他们都在为卡洛斯付钱。据推算,这个人每一分钟就可以挣3995美元,相当于普通墨西哥人一年的收入。
有着“拉美狙击手”之称的卡洛斯在墨西哥很快缔造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他一手创办的墨西哥电话公司是该国最大的企业之一。然而,这位墨西哥电信巨子俨然不满足于在城内“称王称霸”,他将触角伸向海外,他的业务很快扩展到整个美洲。2008年9月,卡洛斯及其家族成员购买了《纽约时报》6.4%的股份。对此,业内人士戏称,卡洛斯希望将其在拉美的投资之道延伸到全球领域。
他控制的美洲移动拥有4000万用户,是整个拉美最主要的移动电话公司。同时他以特有的灵敏在美利坚的地盘上纵横捭阖,让其三大电信巨头俯首称臣。正如坊间的传言,整个美洲都通过他交谈,也只有通过他才能交谈。
在中国,卡洛斯·斯利姆·埃卢这个名字,可能不如比尔·盖茨和富豪榜排名第三的“股神”沃伦·巴菲特为人们所熟悉。但在墨西哥,卡洛斯和他的商业帝国卡尔索集团可是大名鼎鼎。他的业务涉及电信、石油、零售、餐饮、银行、医院等行业,包揽着墨西哥人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有人形象地说,卡洛斯的产业在墨西哥从摇篮一直覆盖到了坟墓,普通墨西哥人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的掌控。
在摩天大楼夹缝中生存
尽管坐拥700多亿美元的巨额资产,但卡洛斯本人却一直相当低调和节俭。他把自己的月薪定为2.4万美元,用作个人日常花销,并且从不喜欢奢侈和炫耀。
人们发现,他和盖茨竟然如此相似:均出身中产阶级,具有经商天赋,为人低调,在垄断行业野心勃勃;还有,你无法想象的,他们都抠门得要命,盖茨连个私人司机都没有,而71岁的卡洛斯还开着一辆快要变成古董的老式奔驰,甚至于在财富极速积累的上世纪90年代,他手上戴的还是一块塑料手表。公司的员工手册上有他亲自撰写的带有中国儒家风格的警句:骄奢生于富贵。他仅有的奢侈嗜好是抽古巴雪茄和周末去Cuernavaca(墨西哥度假胜地)度假。
卡洛斯的节俭是家族传统,11岁时,他那位经商的父亲就送给他一个账本,而且每星期会给他5比索的零花钱,要求他明确地记下这笔钱是如何花掉的,然后帮助他分析每笔钱花费是否妥当。
虽然财富日益增加,卡洛斯的生活方式却没什么变化。对于自己的住所,卡洛斯也尽量简单,40多年时间里,他一直在墨西哥的一栋只有6个卧室的老房子里度过,穿着装扮更是与普通人无异。
而他商业般的智慧也在此生根发芽。卡洛斯和妻子苏玛雅育有6个孩子,苏玛雅去世后他没有再娶,变成全球最值钱的鳏夫。妻子去世后,他住在一幢比小时候住的还要小的房子里,周末度假用的房子也已经用了几十年。对于私人飞机和豪华游艇,卡洛斯没有兴趣,他租了一条游艇,通常谈生意的时候才用。还有那辆老坦克般的奔驰轿车俨然已成为老者的代名词。
几十年来,他的办公室仍然在墨西哥城摩天大楼夹缝中的一幢二层土褐色混凝土建筑里。并不宽敞的大厅里遍布魁梧的保安,身上的制服太过紧绷,以至于藏不住身上佩带的枪。在墨西哥的首都是要小心人身安全的,犯罪热潮已经持续多年,绑架是非常赚钱的非法勾当。斯利姆的一个银行家堂兄几年前遭人绑架,花了3亿美元才赎出来。
对于财富,卡洛斯只是一笑置之,“财富就跟果园一样。所谓经营果园,就是要让果树生长,然后再种树,再让它生长,长得越大越好。如果长不下了,就栽到别的地方好了。”
一个认识他的作家说,从我见到他的第一天起,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变过。他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他非常热爱自己的家庭。他对数学有很特别的爱,他有时候甚至把“mathematics(数学)”叫成“mathemagics”。他有一种很特殊的能力,能把所有的数字都弄得清清楚楚。他不喜欢接受采访,他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这和那些欧洲的贵族还有富商不太一样。在他的商业帝国中,没有被滥用的资源,没有被滥用的经理、高管、猎头。他最大的兴趣就是和人聊天,特别是那些聪明的人。
回想当初,卡洛斯的父亲曾是一位背井离乡,流落拉丁美洲的黎巴嫩难民,经过白手起家积淀起家庭的第一笔财富,而两代人的努力终使埃卢成为最富有的人,无论是在墨西哥,还是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这都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