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揭秘合唱指挥如何用手“说话”
文 | 陈茴茴
聚集了全国各地二十余省市的82支合唱团的第十六届中国合唱节不久前在武汉落下帷幕。李培智、吴灵芬、田晓宝、陈光辉、陈家海、恩克·巴雅尔、张德美7位合唱专家作为本届合唱节的评委，在活动赛事结束后出席赛事点评会，从各自所擅长的专业角度出发，结合现场所观察到的普遍现象和问题，为参赛团队的领队、指挥、团员进行了针对性的点评。
基础技术不可忽视
中国合唱协会理事长李培智点评说，无论是合唱演出还是比赛，对合唱团队的衡量有三项标准是必不可少的。第一项是基本技术，即团队在作品的音准、节奏、力度、表情记号等方面的表现。这几年团队音准进步较快，“大跑调”的情况已经很少见了，但细微如力度、表情记号等细节，能都处理好的团队并不多。第二方面是声音训练是否到位，声音的位置、共鸣的位置是否正确等。第三方面是对作品的表达，合唱团的演唱是否能“把作曲家的心声表达出来”，作品表达是否淋漓尽致，是否能让评委、听众感动，这是非常重要的方面。合唱团尤其是群众合唱团，日常训练中这几个方面一定不能忽视。
指挥家吴灵芬给指挥同行提建议，排练时一定要想办法让每一位团员都理解作品，无论是用讲故事还是体验生活的方式，理解作品才有助于团员真正投入到作品中去。其次是想办法让团员每天都练声，尤其是业余合唱团的团员。如果只是每周排练时才练声，对指挥和团员的时间都是一种浪费。要积极利用微信群组织团员练声打卡，在排练前让每一位团员把自己的声部学会、唱熟。未来合唱的发展将非常讲求效率，指挥要想办法快速解决日常中遇到的问题。有的团队每一个音都发得很准，但是声音“撞不到一起”，声音不统一，这与声音练习不到位有很大关系。
研读作品要花100分力
吴灵芬表示，现代合唱的发展对于合唱指挥读总谱的能力要求越来越高，指挥要细读总谱，知道自己要带领团员“唱什么歌”；要听色彩，听演唱出来的和声对不对；要“唱画面”，把作品的画面感唱出来，让观众通过歌声可以“看”到。任何作品都有相应的“画面感”，除了让团员懂得作品内涵之外，可以让大家在排练时看着镜子进行练习，看看自己演唱的歌词，是否与自己的歌声发生“化学作用”，自己是否会被自己演唱作品时的表情所感动。
指挥家田晓宝认为，“合唱团忠实原作，创造表达”。他说，目前很多合唱团在努力做到“忠实原作”，但在创造表达方面还是不够的。而创造表达的问题，需要中国的合唱指挥都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他举例，合唱中的“连接”问题应该引起重视，这关乎到指挥如何带领团员进行创造表达。如声部间的连接、声部间转换、色彩的不同变化，会呈现无穷无尽的色彩与音响效果；如复调乐句间的连接，很多合唱团呈现出来的各个声部听起来像“平行”的关系，原因就在于没有完全理解复调乐句中的“接力关系”；如语境、意境的连接，尤其是中国作品，合唱团要重视汉语，重视汉语在歌唱中表达的语感、语义、语境达到的意境创造。这些都是蕴含在谱子中的奥秘，需要指挥细细读懂。
作曲家、指挥家恩克·巴雅尔近年创作了不少有特色的民族合唱作品，他表示，合唱发展要有民族、地区特色，一方面用科学的发声方法对合唱团进行训练，另一方面，可以借鉴当地传统的优秀音乐作品与唱法。
指挥家张德美说：“指挥的案头工作要花100分的精力，排练花10分的精力，演出花一分的精力。”从而指出指挥研究作品的重要性。
指挥的双手“唱”起来
指挥家陈家海建议指挥们用有效手段让自己的双手“唱”起来。他说，这届合唱节有82支团队参加展演，从群众合唱的角度，他发现很多指挥还在“门外”游，还没有进得去。很多指挥有一个概念还没有形成，即合唱指挥要用双手去“说话”，用有效手段提示合唱团员。合唱是指挥的手表达出来的，指挥要潜心学习基础的技术指标，经常观摩好的指挥演出、教学视频，“走出去”多参加演出活动，让自己的双手有歌唱性、有气息感。好的指挥一上手，就能影响合唱团的发声、气息的流动。目前很多群众合唱团的指挥在带动团员方面还有欠缺。有的指挥动作“表演”太多，超出规范，常见的问题有“蝴蝶飞”“云里摸”“耍大刀”几种。无论是职业合唱团还是群众合唱团，都要按照指挥应有的规范去指挥，要把自己内心的音乐通过有效手段去表现，带领团队很好地表达作品。
指挥家陈光辉指出，指挥手上的技术动作应恰如其分表达音乐作品的情绪，与带动合唱团的情绪融为一体。合唱团则要“提高审美，追求品质”，无论是指挥还是合唱团员，首先都得是“合唱发烧友”，知道什么是好的合唱，什么是好的作品，什么是好的指挥。
张德美建议合唱指挥有机会可以学习一下乐队指挥，在规范性、全面性方面进行完善。他表示，有的合唱指挥不重视低声部，指挥时的身体语言都可看出他们对低声部的忽视。他认为，不重视低声部的指挥不是一个好的指挥。他还建议指挥注意合唱中的平衡问题，“合唱中的平衡无处不在。”他说，“合唱队与钢琴的平衡，合唱队四个声部之间的平衡，合唱的音乐声部和打击乐声部的平衡。平衡是合唱艺术的美学原则之一，合唱指挥要好好考虑平衡问题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