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三十七)

民间哲学圈子里,不真懂哲学的人很多,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误解别人。被误解的人可以是不真懂哲学的,也可以是懂哲学的,因为民哲界没有权威可言。

从怀疑一切角度,民哲群体是合格的,但从不擅于怀疑自己这一点来看,短板明显。民哲圈子尚且如此,普通民众怎能不更分裂呢?

我坚定地认为,当我们被人说到词穷的时候,就应该是怀疑自我的开始。否定我的那些人当中从来不乏知识渊博者,可他们却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于是我不由得开始怀疑,单纯的渊博对于某些人的哲学化来说,或许是难以排遣的负担,因为哲学成系统的关键在于高度抽象之后的整合,从来不等于大体量无逻辑的庞杂。

陷于无逻辑的庞杂的人当然无法轻易怀疑自己,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从何疑起。

自从写连载之后,从来不乏批判我的人,我非常感谢他们对我思辨能力的培养。奇怪的是,我的针对性回复总能系统性地捍卫自己的思想,却少见他们坦诚地表达自我怀疑的意思表示,他们的自尊心也太强了些吧!可在真理面前,我们的自尊又算什么呢?!

转念一想,那么多比我受景仰的大哲学家的理论都不能教会几个人实现哲学化,凭什么要求他们被我说服呢?!于是我又释然,还是按哲学的要求,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

我的立场能被我自己顽固地坚守,人家不因我而改变,其实立场与我一样坚定,值得钦佩,无需否定。而且人家的立场明确地与大多数人是一致的,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人家正确的可能性还更大些。

只可惜,文明的高度从来只取决于少数哲学家,就像科学的高度只取决于少数科学家是一样的道理。知识的专业性从来不能用一般的议事规则去衡量的。

我坚信,哲学普及化之后,高度哲学化的人打发闲暇的最热门行当就是大家齐心合力搞科学,尤其是基于速度工具革新的科学研究,因为只要不开发出星际漫游的运载工具,人类灭亡的梦魇便如影随形,苟且便是人类文明的永恒。

明白了这些之后,我与别人的交流就更放肆了,因为我希望真有高人能指出我的逻辑漏洞,这样我就可以放弃己见,让思想重新与大家保持一致,这样我就不用再独自对抗孤独了。可惜这样的高人至今没有出现。

期待的高人一直不能出现,让我显得更狂妄了(当然也不排除更暴躁的可能),因为我已经不再避讳与辩友们说,凡与我辩论的,都存在被我洗脑的可能。我把这当作自己的理论自信。

说归说,但我只是希望对方因为我而自己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所以我在辩论当中从来只推理,不给对方任何成见,以避免卖弄的嫌疑。

妄图这样给人洗脑,成功的次数肯定不多,因为这样的洗脑耗时必定很长,因为其中要重新建构的知识系统太庞大,当然不会真有人给我这样的机会。

其实我自己也付不起这样的时间成本,所以我最后明白,还是先用系列写作洗清自己的脑为好。我觉得这是我的自知之明。或许只有写作才是最好的知行合一方式。

相对于我的自知之明,那些人的自知程度我就不敢恭维了,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而且现代法律保护人家的这种思想自由,我这样的自诩文明者,更得尊重人家。

之前,我一直批判哲学家们普遍性的不作为,现在看,他们应该也是基于这样的心理才一直无所作为于哲学普及化的。所以,人类文明进步缓慢,根本不是哲学家的尴尬,只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段性必然。

但为什么我在哲学普及化方面有强烈的时不我待的感觉呢?难道我一直在试图表述的人类文明终极转型的前夜是错误的?谁能告诉我?有证据吗?

我之所以坚信现在是文明终极转型的前夜,那是因为我坚信社会主义的比较优势一定会迅速膨胀成绝对优势,这会让资本主义曾经制造的许多真理一样的谎言不攻自破。

作为人类史上最后一个剥削阶级,一旦失去了原本可以滥用的话语权,便意味着人类文明进入终极进步的前夜,因为只要不再有人搞恶意欺骗,普通民众的普遍性的愚便可以迅速通过全人类齐心合力于文明建设而不攻自破。

到那时,哲学普及化自然伴随着教育普及化一并得到全部贯彻落实,因为人类的思想不再因阶级差别而分裂,天下大同当得以真正实现。

所以,我们似乎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时机不到的时候,即便哲学家再努力也是无能为力于哲学普及化的,因为他们只擅长将哲学实现简单问题复杂化,而不可能实现将复杂问题重新简单化,这意味着哲学不能通过哲学家们的主观努力而变成人尽皆知的常识。

    不能常识化的东西,当然就无法普及化。事实果真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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