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郭艳: 我们终将会慢慢老去
原创作者:郭 艳
图文编辑:阿拉善文化艺术传媒
《我们终将会慢慢老去》
往年春节时会见到许多亲朋好友,2019年末新冠疫情意外侵袭,春运出行大潮、春节走家串户大拜年均被迫按下暂停键。一年转瞬即逝,转眼2021年春节将至,但新冠病毒仍然在全球肆虐不止,为保障中国来之不易的抗疫成果,今年的春节也并不倡导远距离大范围出行和多人聚会。每一年都循环往复的年节习俗以前觉得平常自然,而今竟变成难得,心中不免感慨唏嘘。农耕文化形成的节日习俗千百年来在中国这块古老大地上承传至今,俨然已融进华人精神血脉,联结着天涯海角的华夏子孙。年味儿就是团圆味儿,就是亲情、乡情、家国情的热烈表达。
那样的青春时光,那时的孩子总是情不自禁地强调着自我和家庭的距离,拼命逃脱父母对自己的束缚,努力寻找自我的位置与风格。这是自我意识萌动成长的必然过程,这段生命成长的历程很真实,也很苦涩。
慢慢长大,渐渐投身于社会,品味了无数酸甜苦辣、人情冷暖,经历了无数流年变迁、世事沉浮,突然在某天某时某刻,渴望变为婴孩蜷缩于母腹中安眠,对于家的眷恋、对于亲人的思念瞬间爆发,内心柔软脆弱,情感倏忽泛滥,才终于明白:这个世界再大、再精彩,于每个人而言,家才是最温暖的归宿。
惊觉岁月蹉跎,生命有止。这场蔓延全球的可怕病毒加剧了这份痛感:生命脆弱无常,有限的时光里与亲人的共处从来有限,原本宝贵。
年岁的增长使我们内心依恋怀旧的情绪日益浓重,格外想念母亲做的饭菜——那是无可替代的妈妈的味道;异常怀想父亲的教导——那是如山厚重的父爱的表达。曾经渴望离家的孩子浪迹天涯,经历过风霜雨雪、体验过江湖险恶后开始恋家了,转头回望,终觉家是游子随时可停靠的温暖港湾……
想起“落叶归根”这个词,突然意识到它的内涵远不止曾经以为的那样简单。回归,也许是一种宿命,是一种生命轮回,是血缘亲情的神秘感应,更是开启自我认识,寻找根脉,懂得感恩的表现。
有个朋友说,如今每逢年节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模仿老家和父母的传统习惯,讲究遵从一下年节习俗,其实自个儿心中也纳罕诧异,但仍会坚定地追随内心的指引,好像唯有如此,内心才安宁,即便身在异乡仍心系故乡,感受到踏踏实实的幸福。
很多人是否都会有这样的体会?我们慢慢长大的同时,更加理解了父母,也成为了父母。
在别人眼里,年长的我们,确实在某些方面越来越像自己的父母亲,如同复印翻版。这种相像近似于儿时与父母的相像,却又不似那样单一外表的像,除了貌合,更是神似。
在某些时刻,我们甚至暗自惊叹:我的相貌身材、脾性习惯与父亲、母亲是多么得像啊!遗传是多么神奇!可叹我们在某些方面可以超越我们的父母,但在某些方面又天生地受制于他们的基因,无法更改。
我们,都在岁月的流逝中改变着。日渐年迈的父母也在变与不变中预告生命将依循的规律——让人感动,也令人伤怀。
我突然发现父亲渐渐有些变了,偶尔会比较偏激,有时还会钻牛角尖,有时变得敏感易怒,这些显示出他内心的脆弱孤独,好像他心理上比以前更加需要亲人的理解和宽慰。
那年,在某件小事的处理上,我指出父亲做法的不得当,父亲一下就生气了,言辞不免过激。我的脾气也上来了,与父亲辩驳起来(说实话,这个脾气是像父亲的)。气急时甩下一句:“好,我走可以了吧?!”父亲一听急道:“你今天若是走了,就再别来了!”(多么相像的臭脾气呀)
母亲在一旁一边着急劝我,一边让父亲不要再说了。父女俩一时针锋相对,难为母亲从中劝解。母亲悄悄对我说:“你若是今天走了,会把你爸爸气坏的。”我答:“嗯,我知道。”是的,我知道,父亲刚才着急所说其实是不想我走,担心我赌气离家。那一刻,其实我感觉到他愤怒的气焰一下子微弱了。我为这种感觉心疼,他那种有些孩子气的执拗恼怒让我痛感父亲老了。我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该真正长大了,父母一直在照顾我们,现在应由我们照顾他们了。我自责反思不能任性了,父母老了,他们多么得需要我们!
我本不想也不能与父亲争高低,可是那一刻我却伤害了他。多么难过……那日渐增多的白发和皱纹,那慢慢弯驼的腰背,那渴盼你回家的热切眼神……都记载着华年逝去的岁月年轮,传递着倾心奉献的亲情故事。
央视公益广告中那个陪伴孩子长大自己也渐渐老去的母亲,还有那个寂寂中切切等待孩子回家的老父亲,都令人心酸感怀。
“回家是给父母最好的礼物。”
“别让等待成为一种遗憾。”
这些话语惹人泪下……
宇宙洪荒,时间无涯,岁月对每一个人都公平对待,从娇嫩婴儿逐渐成长为耄耋老者,谁都无法阻止自己的老去。对于孩子,成长是必然,令人憧憬期盼;对于父辈年老是必然,如此让人心酸;我们每一个人,都曾年少过,都有盛年时,也都会渐渐老去。看着孩子成长的同时感知到自己的年长,也觉察到父母长辈的衰老……流年悄逝,想要抓住,却越发茫然伤感——时光易把人抛,且行且珍惜。即便我们的容颜枯萎、身形佝偻,但绝不要让生活撼动、摧毁内心的善良、柔软和热情。变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放弃了心灵的成长,丢弃了思想灵魂的充盈和饱满。
我们最终会慢慢老去,但要清雅通透地老去,好好爱自己,更要好好珍爱身边的亲友,懂得承担,更懂得放下。三毛曾说:“我来不及认真地年轻,待明白过来时,只能选择认真地老去。”生命如歌,每一段乐章都是人生多彩的构成。“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庚子立春到,辛丑春节近,“从此江山春意劝,剪尽春云作舞衣。”每一年开春都是下一段征程的开启,“停杯不饮待春来,和气先春动六街。……休论残腊千重恨,管入新年百事谐。从此对花并对景,尽拘风月入诗怀。”衷心祈愿春暖花开、山河无恙、亲朋安康、祖国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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