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回望 一代文豪苏东坡
一门父子三词客,千古文章四大家
曾关于苏轼的记忆,仅仅只是两赋一词和课本中的只言片语,但即使是只言片语,也足以让我被他的文思所折服。后来渐渐了解了他的生平,他的喜怒哀乐。他仕途多舛,文思却被世人叹服。他的一生与贬谪之路是分不开的,然而他却是个天性乐观的人,面对再大的困难,他都能坦然应对。
了解他的生平是由两篇文章开始的。第一篇是余秋雨先生的《黄州突围》;第二篇是林语堂的《苏东坡传》。是他们令一千多年前的苏轼重新活了过来。我不知道是钦慕于他们的文笔,还是仅仅是因为苏东坡所特有的光耀。无论怎样,是他们让我重新认识了苏轼,也是他们让苏轼在我心中的地位分外崇高。
苏东坡,他是一个天生的乐观派,是中国近千年未有之人。他出生在宋代是幸运的,一个被称作文人的天堂的时代。著名史学家汤因比曾说:“若能回到过去,我愿生活在中国的宋代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文人的天堂,他却两次走上了贬谪之路。
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他心中的苏东坡,他那饱受沧桑的名字熟悉又陌生,中国人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提起他都会泯然一笑,随口吟出他的几句诗词。他,一个一千多年前的人物,却于今天依然独显魅力。读罢苏东坡的一生,无不叹息他坎坷的仕途,无人不赞叹他身处险境却依然能乐观从容的心境。
他自称深知陶潜之趣,便也吟的一诗:
西斋深且明,中有六尺床。
病夫朝睡足,危坐觉日长。
昏昏既非醉,踽踽亦非狂。
褰衣竹风下,穆然濯微凉。
起行西园中,草木含幽香。
榴花开一枝,桑枣沃以光。
鸣鸠得美荫,困立忘飞翔。
黄鸟亦自喜,新音变圆吭。
杖藜观物化,亦以观我生。
万物各得时,我生日皇皇。
他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有喜有忧,大多数人熟知的是他的文才,但悲天悯世的豪情,同样使他成为人人熟知的好太守。杭州治水,他亲自指挥着众人抵抗洪灾。他与百姓之间的亲切感,也不由得增加了。即使当他因“乌台诗案” 入狱,杭州百姓也未曾忘记,主动向皇帝求情。
无论是文才,还是行政能力,他都毫不逊色。只是可惜,仕途上的不顺,与他产生了某种隐然的联系。他实在是太出色了,难免引起旁人的嫉妒。两次贬谪之路,非但不曾磨尽他的才气,反而使得他的人格更加耀眼 。无论是躬耕东坡,还是辞作岭南人,天性乐观的他依然依旧“一蓑烟雨任平生”。乐观如他,试问:又有几人能像他那样去走贬谪之路?
他所经过的地方,也有着他随处可见的乐观,他眼中的景色,始终与他有着一样的灵气。他所写的一字一词,也都有着几分欢笑喜闹。
黄州,赤壁古战场,早已不曾有昔日的“舳舻千里,旌旗蔽空”,苏子的叹息已随着长江水流逝,只见大江东去,早已带走了昔日的岁月。赤壁古战场的烽烟已过去了近千年之久,然而这一切在苏子眼中却好似刚刚发生。诵读着曹孟德的诗感怀着不平常的岁月。赤壁,仍是曾经的赤壁,然而物是人已非,早已换了人间。生命的渺小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流逝,曾经的雄姿英发,今天又去了哪里?只剩下了江上的清风明月与山间虫鸣。
至今再诵东坡词,早已不再有往日的不解。曾经,只是仰慕于他的潇洒率真,却难以理解这背后的辛愁。心中对他的崇敬已由然而生,不再只是因他的文辞而折服,不再只是被他的幽默潇洒所叹服。更多的是被他的人格本身所吸引,寻找历史的深处与他有关的零星信息。他一千余年前的背影,至今依然清晰。
只听他: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他是天上的飞鸿,来到人间只是一次游玩,他就像天上的明月,无时无刻不在闪耀着光亮。他身后的无数读者,无不感怀于他一生的经历。无不沉醉于他那一千余年前的诗词。无论何时读者无不慨叹于他伫立在一千余年前的身影。
他是一个富有丰富情感的人,他既爱百姓,又愿沉醉自然,即使仕途不顺,也能怡然自乐。归去来兮,大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感。在对亡妻的思念中,心中怅然,便写下了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当月圆中秋,兄弟难以相聚,在夜里他挥毫而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行笔总是有着一份率性自然,在同样明月的夜晚,仅寥寥几笔,便可以描写一个普通的景色,在他笔下总有一种神游之趣: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 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未寝,相与步中庭。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他的文辞用自己的话说就是:“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便常行于当止之所止,常止于不可不止。文所自然,姿态横生。言之不文,行之不远。词达已矣。又曰:“辞达而已矣。”夫言止于达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系风捕影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盖千万人而不一遇也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与手者乎是之谓辞达。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
苏东坡的一生,以文词立世,也因文词受尽磨难,他的一生不会被人忘记。岁月悠歌,响彻千古,他的身影早已镌刻在了岁月里。任风雨飘摇,只见他藏在了时光的深处,那不断地响着的悠歌。看着大江东去,不免愀然慨叹:“时兮时兮,何人低泣;命兮命兮,逝者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