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思雅言】拒不起草诏书的方孝孺,为后世留下一本什么书?

方孝孺,字希直,又字希古,宁海(今属浙江)人。明太祖朱元璋在位时曾担任汉中教授,建文帝时任文学博士等职。明成祖率兵攻入南京后,为彰显自己的正统地位,特命令方孝孺起草诏书,但被他果断拒绝。熟悉历史的人或许就会知道:方孝孺坚持了自己的底线,家族却因此遭受灭顶之灾。——方孝孺是否只看重自己名节而置家族于不顾?读过《宗仪》之后,或许我们自会有答案。
《宗仪》是方孝孺为族人制定的族规诫语,序言之外全书共分为九章:《尊祖》《重谱》《睦族》《广睦》《奉终》《务学》《谨行》《修德》《体仁》。《宗仪》全书处处体现着儒家仁爱治天下的思想,同时也表达了方孝孺对家族绵延传承的期待与实践。
序言中,方孝孺道出了编写《宗仪》的目的:希望家族能够绵延久长,也期待能够实现对社会风气的影响。“君子之道,本于身,行诸家,而推于天下,则家者身之符,天下之本也”,修身齐家是治国平天下的根本,而家族则是其中的关键力量。为此,虽然“善有余而法不足,法有余而守之之人不足”“家与国通患”,但作者仍期待通过《宗仪》的规范,能够在家族中实现“贤者因言以趋善,不贤者畏义而远罪”,从而使家族得以代代相传。
《尊祖》,是家族传承的起点。——“人之异于物者,以其知本也”
书中指出,人与物的根本区别在于:人,能够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故而对君子而言,“为人子孙,非以养生为贵,而以奉终为贵;非以奉终为难,而以思孝广爱为难”
为人子孙,长辈在世时极尽孝道固然重要,但在去世后能够诚敬祭祀更为重要;诚敬祭祀并不是最难的事情,能够将仁爱孝道推而广之施惠于身边的人才最困难。
与“尊祖”同样重要的就是《重谱》,即重视家谱的代代相传。方孝孺告诫族人及后辈:不能认真修家谱以传后世,不能通过自身德操而使祖先更加地位尊荣,就是不孝。
《睦族》对当世子孙而言,最为重要。
方孝孺认为,井田制与宗法制的废除,是社会风气恶化的开始;改变天下人不容易,但未尝不可从宗族入手。为此他提出了若干能加强宗族团结的举措,如置办宗族所共有的田产,一方面可以帮助贫弱的族人并在族人婚丧嫁娶时提供部分物资,另一方面也可支撑宗族祭祀的开支。
同时,方孝孺也对破坏宗族团结的行为给出了惩罚的建议:不能促进家族团结,承担家族事务时刻意懈怠,掌管家族财物时中饱私囊......都坚决不允许祭祀祖先。对于古人而言,惩罚力度不可谓不大:相当于从家族除名。
《睦族》之外,方孝孺提出了《广睦》的主张,即将仁爱和睦之心推广至街坊四邻,从而实现对社会风气的影响。当然,虽然“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是方孝孺的初衷,但却也不会不加甄别:具有酗酒赌博、屡教不改、横行乡里、有悖伦常、打架斗殴等行径的人,坚决不能与之为伍。
    “不善者弃而后知所戒,然后善者尊而益劝”,为善者持之以恒,假以时日,社会风气焉知不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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