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压海棠
一树梨花压海棠
公园的海棠
天,不知不觉长了许多;五点多钟,隐约还能看见一点夕阳的残晕。
回家第一件事,是跑去院子里看花呀。梨花开满了枝头,一朵一朵,多得数不清呢。冰清玉洁的花瓣,趁着花蕊数点嫣红,美得大方又端庄。特地将鼻头凑近花枝,没有闻到花香。
转身再去看月季,接连开了三朵。领头的那朵,已经开得露出了败相。更多的花苞还似绿色的小火炬,盈盈如豆,只等着饱饮了春天的芳醪,然后铆足了劲地绽放。月季花期长,足能开到年底冬月里。
等到这一面篱笆被月季和蔷薇细细密密织成一面绿墙的时候,快要入夏了。
我家的梨花
看好了:红蕊
紫藤紫薇和紫荆也都吐了新芽。还有乌桕海棠和柿子树。提早泡在水里唤醒的碗莲子也发了寸余长的绿芽。
某人许诺,今夏一定让我看到莲花。
又对柿子树说,你要结几个甜果子了,这才是你能够继续留下来的资本。
同样的话,对兰花说过:不香的兰花,还能叫兰花么。过了几个晴天,果然,幽幽的兰花香气被太阳蒸腾起来似的,丝丝缕缕的日光都跟着清香了。
下班回来进了小区,总贴着花开的绿道往家迂回。
有两树垂丝海棠,开得粉艳艳的;另有一树紫荆,那种深紫色,让人感到一种蓬勃和热烈。
在皖北小城读大学,最早认识了紫荆。我喜欢紫色,应该从那时就开始了:我用“紫荆”做笔名,在院内各系大小文学社投稿,也有院报。
近距离看紫荆
关于海棠,典故很多——张爱玲恨海棠无香,苏轼问询“海棠无恙”;一夜风雨过后,李清照的“海棠依旧”,其实已是“绿肥红瘦”。
还有帝王满腔爱怜的那句“海棠春睡未足”,据此,才有坡翁的只恐夜深花睡去:深夜了,花也要睡了,睡足的花是怎样的呢?才华未足,实在无法想象。
海棠花在《红楼梦》中的戏份也很多,大观园的诗社就以海棠诗社为名,第一社即“咏白海棠”。
我最喜欢蘅芜君的“珍重芳姿昼掩门”和潇湘妃子的“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如今却有些糊涂:梨蕊明明是红色的呀,若不是亲眼验证自家的梨花红蕊,还不知道、林妹妹以花蕊指代梨花,避免与梅花重复。
今春闲园的西府海棠毫无花信,多少有点遗憾;却也没什么遗憾,因为坡翁说过,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家的一树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