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鉴赏辞典》第五百四十五首《猛虎行》(张籍)

 【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作者介绍】

 【赏析一~~赏析三】

       猛虎行

【中唐·张籍·乐府诗

南山北山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林行。

向晚一身当道食,山中麋鹿尽无声。

年年养子在深谷,雌雄上山不相逐。

谷中近窟有山村,长向村家取黄犊。

五陵年少不敢射,空来林下看行迹。

   拼音版

nán shān běi shān shù míng míng , měng hǔ bái rì rào cūn xíng 。

南山北山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林行。

xiàng wǎn yī shēn dāng dào shí , shān zhōng mí lù jìn wú shēng 。

向晚一身当道食,山中麋鹿尽无声。

nián nián yǎng zǐ zài shēn gǔ , cí xióng shàng xià bú xiàng zhú 。

年年养子在深谷,雌雄上山不相逐。

gǔ zhōng jìn kū yǒu shān cūn , cháng wèn cūn jiā qǔ huáng dú 。

谷中近窟有山村,长向村家取黄犊。

wǔ líng nián shǎo bú gǎn shè , kōng lái lín xià kàn xíng jì 。

五陵年少不敢射,空来林下看行迹。

[作品介绍]

《猛虎行》是唐代诗人张籍创作的以乐府体写的寓言诗,表面上是写猛虎危害村民的情景,实际是写社会上某些恶势力的猖獗,启示人们认识现实。全诗处处写猛虎,句句喻人事,比喻贴切,描写生动,寓意深刻。

[注释]

(1)猛虎行:乐府古题,属《相和歌·平调曲》。
(2)冥冥:昏暗的样子。这里指树林茂密。
(3)向:朝向,渐近。
(4)子:指幼虎。
(5)谷:两山间的夹道。此处指老虎居住的山谷。
(6)不相逐:指团结一气。相逐,互相驱逐。
(7)窟:洞窟,指老虎居住的洞穴。
(8)长:通“常”,经常。
(9)黄犊:小黄牛。犊,牛的幼崽。
(10)五陵年少:泛指豪侠少年。五陵,指汉代五个皇帝的陵墓。当时富豪权贵都居住在五陵附近,后人在诗文中常用五陵代指富豪子弟居住的长安。
(11)空:空对,形容面对老虎束手无策的样子。

  [译文]

山南山北树林幽深,老虎在白天围绕树林而行。
傍晚在大路上捕食生灵,山中的糜鹿都不敢有半点动静。
老虎每年都在深谷中繁衍后代,雌雄大小不互相驱逐。
离谷里老虎洞窟近处有个山村,老虎经常到村民家猎取小黄牛。
善骑射的豪侠少年也不敢射杀,只是在林子下面空看行踪。

  [作者介绍]

张籍(约767~约830),唐代诗人。字文昌,汉族,郡望苏州吴(今江苏苏州),少时侨寓和州乌江(今安徽省和县乌江镇)。贞元(唐德宗年号,785—805年)进士,历任太常寺太祝、水部员外郎、国子司业等职,故世称张水部或张司业。其乐府诗颇多反映当时社会现实之作。张籍的乐府诗与王建齐名,并称“张王乐府”。有《张司业集》。著名诗篇有《塞下曲》《征妇怨》《采莲曲》《江南曲》。《张籍籍贯考辨》认为,韩愈所说的“吴郡张籍”乃谓其郡望,并引《新唐书·张籍传》、《唐诗纪事》、《舆地纪胜》等史传材料,驳苏州之说而定张籍为乌江人。
赏析

壹/

这首诗创作于中唐时代,正值安史之乱结束不久后的藩镇割据时期。国家对地方的控制力大大减弱,地方政治不稳,官府与地方势力狼狈为奸,人民生活困苦。该诗即为讽刺时局所作。

这是一首以乐府体写的寓言诗,表面上是写猛虎危害村民的情景,实际是写社会上某些恶势力的猖獗,启示人们认识现实。全诗比喻贴切,描写生动,寓意深刻。
诗的开头,点出猛虎所居,及其大胆妄为之状:“南山北山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村行。”猛虎本出入深邃幽暗的山林,而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绕村寻衅,比喻恶势力依仗权势,肆意横行。两句发端立意,统领全篇。
接着,步步深入地刻画老虎的凶恶残暴、肆无忌惮之举。
“向晚一身当道食,山中麋鹿尽无声。”傍晚之际,猛虎孤身在大路上捕食生灵。这富有启迪性的诗句,可以令读者联想到羽林军的“楼下劫客楼上醉”,宦官们名买实夺的“宫市”,藩镇们的“政由己出”,屠城杀人,以及贪官们的税外“赋敛”羡余,这些都是趁朝廷黯弱之际的“当道”捕食。慑于猛虎的淫威,山中的麋鹿不敢有半点动静,喻指当时社会上一片恐怖,善良的劳动人民只好战战兢兢、忍气吞声地生活。
“年年养子在深谷,雌雄上下不相逐”,也是一种人世社会的借喻。它深刻揭示当时社会的恶势力有着非常深广的社会联系,皇亲国戚,豪门大族,利用封建宗族和裙带关系,结成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的统治集团,官官相护,上下勾结,各霸一方,危害百姓。
猛虎施虐为害,受害最深的要算靠近虎穴的山村了:“谷中近窟有山村,长向村家取黄犊。”黄牛是农家的重要生产资料,“取犊”而去,民必不堪。这两句表面是说老虎把爪牙伸向了附近的山庄,把农家的小黄牛咬死、吃掉,实则是写人中之“虎”用“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残酷手段虐害人民、弄得民不聊生的情形。
描写“猛虎”之害,至此已淋漓尽致,最后笔触转向“射虎”之人:“五陵年少不敢射,空来林下看行迹。”这两句字面是说,这些猛虎作恶多端,就连那些号称善于骑射、以豪侠自命的人也不敢惹,只是来到林下看看它们的行迹。实际上是讽刺朝廷姑息养奸,为掩人耳目,虚张声势,故作姿态。“空来看行迹”,含有辛辣的嘲讽。
诗人胸中怨悱,不能直言,便以低回要眇之言出之,国事之忧思,隐然蕴于其内。全诗处处写猛虎,句句喻人事;写“虎”能符合虎之特征,寓事能见事之所指,寄思遥深,不言胸中正意,自见无穷感慨。
佚名

赏析

贰/
张籍是中唐时期一位关心现实同情人 民疾苦的诗人。所作诗歌,特别是他的乐府歌行,能够直面现实,对当时社会现实的诸多方面都有较深刻的反映。

如《野老歌》、《估客乐》、《筑城词》、《董逃行》、《征妇怨》等,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揭露了统治阶级的罪行,反映了人民深重的苦难,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这是一首讽喻诗。诗的表面虽然是写老虎的凶猛,实际上,言在此而意在彼,诗人用的是隐喻手法,是借老虎来暗射那些骄横嚣张、残酷压榨人民的豪门贵族的。由于比喻贴切、生动,所讽刺的又是当时的社会现实,并且是人民所深刻感受到的生活痛苦,因此,读起来还是容易领会诗人的意图的。

诗的一、二句“南山北山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村行”,这两句是说,山深林密,一片昏暗,老虎有所凭借,因而横行无忌,居然“白日绕村行”,异常凶恶。这是在暗射那些有恃无恐、骄横于世的豪门贵族。

三、四两句接着进一步写老虎的凶残:“向晚一身当道食,山中麋鹿尽无声。”猛虎当道,吃人害物,被害者连一口气也不敢喘出来,“麋鹿尽无声”

一语,正反衬出了老虎的气焰嚣张。这也是暗喻豪门贵族当权,鱼肉人民,为所欲为,凶焰炽盛的情形。

“麋鹿”,这里隐喻人民,“尽无声”三字,形象贴切地描写了他们在豪门贵族的残害下,忍气吞声的悲惨情景。

“年年养子在空谷”四句,承上推进一层,说明老虎繁衍后代,长期残害人民,把虎祸的严重性作了更深入的揭露,同时也是对豪门贵族世世代代鱼肉人民的深刻写照。

最后两句笔锋一转,转到“五陵年少”身上。

“五陵年少”指的是游侠之士,这里诗人用来暗喻那些身负治安之责的朝廷武将。“五陵年少”都是善于骑射,武艺高强的人,可是他们也慑于虎威,不敢近前射虎,只是“空来下看行迹,可见猛虎的凶横,谁也奈何它们不得。这两句是一石双鸟的写法,一方面对豪门贵族的凶横作了进一步的揭露,另一方面又对朝廷武将的庸懦无能给予了尖锐的讽刺。

这首诗句句写老虎,句句隐喻豪门贵族,密切相联,如影相随。从这首诗和诗人的其它乐府歌行里,可以看出诗人确是能够站在同情人 民的立场上来反映民生疾苦的。

全诗明白晓畅,比喻贴切,确如王安石所言:

“看是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张司业》)。

佚名

赏析

叁/

唐·张籍

南山北山树冥冥, 猛虎白日绕村行。

向晚一身当道食, 山中麋鹿尽无声。

年年养子在深谷, 雌雄上下不相逐。

谷中近窟有山村, 长问村家取黄犊。

五陵年少不敢射, 空来林下看行迹。

这首诗是张籍乐府诗的代表作。诗中真切地描写了猛虎的霸道、嚣张、凶残和贪婪,借物喻人,刻画出当时豪门贵族穷凶极恶的丑态。此诗比喻贴切,寓意深远,是拟物诗中的佳作。

拟物诗的写作要求诗人必须抓住所写物的特点,同时又能寓喻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使二者很好地融合为一体。诗的首联“南山北山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村行”,描绘了猛虎活动的环境,勾画出猛虎形象的大致轮廓。第一句虽言南北,东西山也含寓其中。作者的视野触及周围的整个环境,写出它的低沉和阴暗。在这幅大的画图暗喻着当时恶劣的社会环境,也隐寓着人们久经压抑而不得摆脱的苦闷心情。第二句揭示造成人们这种心理状态的原因。一般来说,老虎多是在人少的夜间出没,因为人怕虎,虎也怕人。可是诗中的这只虎非但白天出现,而且公然地绕村而行。作者正是抓住这一不同寻常的表现,通过七个平淡的字眼写出老虎的嚣张气焰。并以此把他所影射的豪门贵族仗势作恶的丑恶行径揭示出来。

诗的第二联“向晚一身当道食,山中麋鹿尽无声”,是第一联情景在时间上延续,写得更加具体形象。白日绕村而行,向晚又一身当道而食,这只猛虎是多么的狂妄!这样写来,加强了形象的厚度,使它对豪门贵族的揭露显得更加有力。“当道”一词语意双关,既写恶虎当道食,又写贵族豪门横行霸道,寓意于言外,骂得既痛快淋漓又巧妙灵活。第二句借写麋鹿反衬老虎的可畏。“尽无声”引人深思,它们是远远地躲藏了,还是被虎吃光了?同时也加重了前面由“树冥冥”所渲染的低沉气氛。

第三联“年年养子在深谷,雌雄上下不相逐”,是第一联所描绘的情形在空间上的延展,把诗的主题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使之更加广博,更加深刻。猛虎不仅自身残民,而且不断产育新的祸源。“年年”写出老虎的危害将绵绵不断,也暗喻恶势力将不断地害人。这些新的老的恶虎相伴而食,甚至成群结队,危害的范围扩大了。这里也暗喻着恶势力的魔爪将伸向四面八方,人民将受到更大的残害。这样,给读者留下的感受大为强烈。

第四联,作者再一次进行时间和空间扩展。一个“长”字把上面所说各情形所具有的偶然性减少到最低限度。“取黄犊”则说明恶虎已把它的魔爪深入到村民家里,触及到村民的安全,到这里,作者把笔锋转向五陵少年。这些以英勇善射自负的豪杰们,却不敢射虎,而“空来林下看行迹”。这里语含讽刺:他们对豪门贵族根本不敢干涉。全诗至此戛然而止,留给人许多回味。诗至结尾,不但洪音不减,而且使主题跃上一个新的高度。

这首诗句句设喻,形象鲜明生动,意象丰厚,每一句尽在写虎,无一句不在写人。在广度和厚度上层层加高,在寓意上步步深入,给人的启发是颇多的。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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