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解读——李白之《古风五十九首》(其二十九)

三季分战国,七雄成乱麻。

王风何怨怒?世道终纷拏。

至人洞玄象,高举凌紫霞。

仲尼欲浮海,吾祖之流沙。

圣贤共沦没,临歧胡咄嗟。

注:

三季:三代之末也。

七雄:指战国七雄,齐、楚、燕、韩、赵、魏、秦。

“王风”二句:谓人民为表示怨恨而作的《国风》,也不能纠正纷扰的乱政。纷拏,相牵。

“仲尼”句:《论语·公冶长》:子曰:“道不行,乘桴浮海。”

“吾祖”句:《列仙传》记述:周大夫关令尹与老子俱游流沙。吾祖指老子。唐以老子为宗,李白与李唐宗室同为凉昭武帝李暠后裔,故李白称老子为祖。

“圣贤”二句:指孔子浮海,老子赴流沙。

解读:

躬逢盛唐时代,倘若未赶上安史之乱,那真是太大的幸运,可偏偏这幸运没有降及李白的身上。公元755年,安史乱起,这一年李白55岁。他似乎在乱世中看到了希望。是时,皇帝李隆基西逃成都,太子李亨即位。李隆基的小儿子永王李璘出山想平定叛军,但他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真实的目的是想和自己的哥哥李亨争夺皇位。

错误估计了形势的李白投奔了永王,结果李亨迅速消灭了永璘,李白也随之受了牵连,以“附逆罪”判定死罪,好在后来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朝廷将其死罪改为流放,不久之后,又逢大赦。

此诗当作于安史之乱初期,诗人未入永王幕府前,避难到江南的时期。全诗的意思分两层。前四句言面对战乱,百姓怨而无益。后六句言圣人有远见,遭遇乱世,避而不仕。但结合李白一生来看,他实在不是什么高明之人,他于政治就是个门外汉。

外带说一句,安史乱起后,不仅国家乱了,整个诗坛也跟着乱了起来。李白如此,他的好朋友高适在安史乱起之后,向皇帝阐述了他对局势的判断,并得到皇帝的重用,终于一改早期不得重用的处境,并成为朝廷重臣,逆袭成功,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在李白事件中,他并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可能是苦日子过得太久了,学会了明哲保身。

安史之乱让李白的好朋友王昌龄断送了性命。安史乱起之后,王昌龄想回老家看看,途径亳州时,被剌史闾晓丘杀死。有人认为是闾某人羡慕嫉妒王的才华,不过可信度不高,后闾某人因抗敌不力,贻误军机被宰相张镐处死,临刑前,他请求张镐念及家中还有老母亲,放他一条活路,张镐直接拒绝,并说道:“王昌龄的母亲,又由谁来养?”

安史之乱让王维差点摊上杀身之祸。安史乱起后,王维没有赶上李隆基西逃,反而洛入了敌军手中,后回到皇帝身边时,这成了王维一生的污点,差点被判死罪,后经朋友说情,再加上王维本身没有失节行为,这才留下性命,不过从此之后,王维对官场、对人生再也没啥精气神了,在蓝田辋川别墅中过起了半官半隐的生活。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排行十二,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西北)人,其先隋末窜于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李白即出生于此。中宗神龙元年,公元705年,随家迁居绵州昌隆县(四川江油)。陈寅恪先生曾认为李白其先为西域胡人,陇西李氏乃伪托。其出生地亦多异说,或谓生于条支(今阿富汗加兹尼),或谓生于焉耆碎叶(今新疆库尔勒与焉耆回族自治县),或谓武后神功年间迁蜀而生于蜀中者。曾官翰林供奉,故称“李翰林”。贺知章誉为“天上谪仙人”,后世称“李谪仙”。在蜀中度过青少年时代,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李白出川漫游,先后隐居安陆(今属湖北)和徂徕山(在今山东)。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李白奉诏入京,供奉翰林。因得罪权贵,三年后,即744年赐金还山。此后漫游梁宋、齐鲁,南游吴越,北上幽燕。天宝末期,安史乱起,李白应召入永王李璘幕府,后王室内讧,李璘兵败被杀,李白受累入狱,获释后又被定罪流放夜郞,肃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返回江夏,重游洞庭、皖南。上元二年,公元761年闻李光弼出镇临淮,时已届暮年,仍欲从军,半道病还,次年卒于当涂(今安徽马鞍山)。代宗即位后,曾以左拾遗召,然李白已经去世。旧《唐书》有本传。李白一生以大鹏自喻,以“安社稷”“济苍生”为己任,欲以布衣取卿相,不愿从科举入仕,然始终未能得志。其作品散失甚多,今存近千首。《全唐诗》存诗25卷,《全唐诗外编》《全唐诗续拾》补诗36首、断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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