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看见的事,那些温暖的瞬间
(1)
初中的时候翻到我妈妈的日记本,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记得,今年我28了,想起来还会心酸。
那时候爸爸在外面打工(很久没有寄钱回家,后面知道了他在外面包养了情妇)妈妈拉扯着三岁的我度日。那时候妈妈手里只剩下三块钱,要去买煤球,她算好了煤球钱和菜钱,可以勉强撑到月底。 然后妈妈就出去买煤球,放着一个洋娃娃在我身边在家里待着。妈妈都很放心我,小时候我都很乖。然后她回来的时候看见我一手抱着娃娃一手在捡着地上刚才房东家的小孩吃剩下的甘蔗渣嚼着,发现不甜,又换了一个继续嚼。
当时妈妈心如刀绞,立马抱起了我泪如雨下。我吓到了,以为自己做错了,连忙说:哼,不好吃,我不吃了。妈妈泣不成声。她当时只想花光钱给我买糖吃。
生活的艰难让妈妈选择了理智,没有煤球就没法烧饭,没有大米没有菜就没法填饱肚子。她从盒子里拿了几个钙片给我吃说:宝,这个甜,吃这个。(小时候我身体很不好,缺钙,医生开了钙片给我,妈妈每天给我吃一个,因为甜甜的很好吃我都很喜欢)那天,妈妈给了我两颗,我好开心。
我还记得看到这篇日记的时候是我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我在阁楼抽屉发现了这本日记本,含着泪看完,又默默放回去。
妈妈当时的心酸我想我是无法真正切身体会到的,我只求自己可以努力照顾好自己好好孝敬她。
(2)
父亲是一个厨师,每次下班都快11点多,甚至更晚。由于太晚,没有公交车,我问他怎么回家,他说蹭朋友的车。当是没在意,有次和朋友出去网吧打游戏,结束后和盆友打的回家,由于回家的路是老厂区,特别偏僻,汽车的灯光照到一个男人的背影,我知道那是我爸,我没有停车,也没有下车。
回家我就先给他晾了一大杯水,我爸回家后,我问他今天怎么回来的,他说蹭朋友的车回家的,我也没有在说什么,只见他拿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喝着,从家到爸爸上班的地方有个8公里左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明白他为了省钱,才这样做回家,后来才知道父亲冬天也是靠步行回家。而这一走便是7年!
从那天我不去打游戏,开始用心学习,多干家务,不再逃课,不再乱花钱!
也是从那天起只要我回家早,我会在他的大铁杯里晾好开水。
老孙同志,你辛苦了!
(3)
小学六年级时,楼下开了一家熟食店,各种鸡爪子,猪蹄子,酱牛肉啊什么的,每每路过,闻着香味,真的很诱人。放学路过的时,经常驻足观望,想着能天天吃的人多爽啊,我也想天天吃,但那是家里挣得真的维持不了天天吃,也不是吃不起,而是钱还需要维持别的生活。
有次考试成绩不错,妈妈带着我买了一个大猪蹄子,当时别提我有多高兴了,拿着它一路口水直流,差点当街就将它啃掉,一直梦里想的,今天终于可以吃到了。
回到家,开饭了,三下五除二吃了一半下去,我问父母,都来尝一尝,味道真的不错,怪不得那家生意这么红火,妈妈说不爱吃,油腻,我又伸向爸爸,爸爸刚想说什么,就被妈妈眼神制止,让我赶紧吃完好写作业了。
刚回到屋子,感觉塞牙了,出去找妈妈帮我弄,正好到厨房看到刷碗的父母,妈妈正啃着我吃的骨头,爸爸在一旁刷碗,妈妈说真好吃让我爸爸也尝尝味,爸爸拒绝了,说下次还要给我买,我在门帘后虚掩着自己,跑开了。
这次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猪蹄子 当时我觉得我一定要挣很多很多钱,买很多很多猪蹄子,全家吃个够。
一转眼都大学了,家庭条件好了很多,买个猪蹄子不成问题,也早已吃的差不多了,但每次周五回家,父母总会问我要不要吃猪蹄子。
现在我也没跟他们说过这件事,只是每次回家路过这家老店,我都会先进去来上个猪蹄,偷偷放到厨房,因为我觉得小时候厨房里的那个猪蹄 我得用一辈子去还。
(4)
小时候客厅有个三角柜,深褐色的柜子,中间嵌着个抽屉,很少打开,我见过妈妈开一两次,大多时候都锁得严严实实。
后来有次妈妈开完柜子忘记收钥匙,被我看到了,便偷偷跑过去翻有没有啥好东西。里面零零碎碎都是些手饰品,很老的样式,戒指我猜是当年结婚时买的,东西被整齐地放在盒子里。妈妈平时什么首饰都不戴,她总说戴首饰做家务不方便。
抽屉的最底下压着一个落满灰尘的信封,打开是一封信,字迹清秀,满满四张,信纸发黄,似乎存放已久。从内容来看,信写于妈妈十年前生病做了个大手术的前几天,读起来更像是一封“遗书”,字里行间都是爱和叮嘱,收信人是爸爸,信里回忆了很多美好的过去,甚至还开了几句玩笑,最后提到如果有天我没能醒来,希望你能好好走下去,一定找个人一起互相照顾,好好地把我们的孩子养大成人。
信的最后是致琳琳,抱歉妈妈没能陪你长大,要记得妈妈永远爱你。
看完我在柜子旁瘫坐在地上,哗啦哗啦地哭。甚至也记不得当时的眼泪,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失去的害怕。我不敢想象妈妈当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写这封信。后来我把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原处,把所有东西摆好,抽屉锁住,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也不曾了解,爸爸有没有读过这封信。很多年都没想起过这件事,今天跟妈妈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吵得不可开交,我一直埋怨她不理解我,长篇大论讲她思想如何陈旧古板,最后她叹了口气说,我算是老了,也不懂得怎做好一个妈妈了。
可是,那个曾在病床上写下抱歉没能陪我长大的妈妈,我又真的理解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