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一案蒜菜葱白的生活
文丨曹旭
《庄子·让王》:“孔子穷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藜羹不糁,颜色甚惫,而弦歌于室。颜回择菜。”老师饥饿疲惫,在室内奏弦笙歌,学生颜回在室外择菜。是指在外面采摘野菜;“择菜”亦指剔蔬菜枝叶间不能食的腐叶败茎,捡取可吃的部分。但不管是在野外采撷,还是炊前备材,窃以为都是与自然性情的接近。这是此凉晨,步行上班途中所见而想到的。
距离单位百步之遥,有一家包子铺,各个环节均为自家人料理经营,铺内生意兴隆,漩涡般人进人出。主营者是晚辈,店外柳树之下,则往往是三两长辈。短凳矮几之上,默默无语的手择指绕,或白嫩细葱,又茂盛的韭菜,一大丛又一大丛,摆好在微阴的天光下。关于新鲜那勃勃的生命,是刚从大地的野外,躬身采摘而来。他们也是在交谈,低矮身段,与这些我们同样的生命,一束束一根根地平静的交谈;也是在交心,平凡而不琐碎,欣慰宁静而浮泛。
这样生活中的静谧和实在,并非是自己常备的,如若应酬杯盏,觥筹交错,歌舞霓虹,甚至数日而深陷其中,贪杯怀奋,焦虑生火,火烧火燎,是不可能一个安稳的睡眠之后,这样清晨步行上班,也当然看不到不想到这种择菜的柳下天真。直到身心为酒及笑谈所累,危及脏器血流血压血脂血糖,不得不卧床休息之际,才会想到做人的本质和责任,家庭及和睦,孩子及学业,从而深深的内疚,在反省和修复中,回到择菜般平静而雅致的情态。
想起几天前看到的纪录片《南宋》,段段河山民生,片片诗词歌赋之后,闻听片尾的音乐:“一夜鱼龙舞,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不觉之间,潸然泪眶。南宋,一个文明富庶的朝代,却在今晨我步行所见,想到它也是一个清明采撷天色,野趣柳风的朝代,一段静谧平和而又温馨的岁月,却又何止是简单的苟安一隅呢。
倭寇占领半个中国,民族危亡的历史时刻,国民政府偏居西南,不甘沦亡耻辱的民族志士,在漆黑的夜晚,回眸我们的祖先和文化,国运和国相,与偏安的南宋似曾相识,而岳飞、文天祥的事迹宣扬,在抗日的洪流中,成为鼓舞民族及驱逐倭寇的精神力量之细流。尚未经过考证,南宋的岳文两人的形象及其精神弘扬,应该在民国及其之后,重新登上历史地位的巅峰,展示民族不断蓬勃的骨血力量。
近代以来,第一次郑重地审视南宋,便是在民族危亡的历史时刻,那样神奇的相遇,那段猛然的觉悟。历史发展到今天,当中华民族重新站起来,重新回到富庶与繁荣的今天,我们才发现,卖国的苟安的耻辱的南宋,还有另一面肖像和光辉,她的清新、富足、安逸和小康,她的书画诗情、真善和美丽,同样是我们应该的对视,应该的诉说和交流。
我想,当我们平静而清新的健康地存在着的时候,我们同样可以选择和注视,就是这种日常生活的点滴画面,同样警惕的是文武兼备的不可或缺,就像好人颜回,为家人老师去采撷采摘野菜,尽心尽力,亦如纪录片《南京》那般,平静的剔除那林林总总菜蔬里的枯枝败叶浮泥,摆一案蒜菜葱白的生活,还给我们一个更为真实的朝代,也昭示和警示着我们的现代更为向荣欣欣,富足而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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