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必杰：Delta 变异毒株（原称：印度变异株）防控要点

2020 年底至今，全球多个国家发现了新冠病毒变异株，这些变异株可导致病毒的传播力、致病力及免疫原性等发生明显改变。而在印度首先发现的 Delta 变异毒株目前已经在 80 多个国家流行，在广东省也已经引起了社区传播。
那么，目前新冠病毒变异株主要有哪些类型？Delta 变异株的流行情况如何，又有哪些特点？新冠疫苗对变异株还有效果吗？面对变异株，我们的感控策略又有哪些？
让我们带着这些疑问，一起聆听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胡必杰教授的精彩分享。

01
新冠病毒变异株主要类型
2020 年底至 2021 年 4 月，英国、南非、日本、美国和印度等国发现了多种 SARS-CoV-2 流行变异株，世界卫生组织（WHO）根据这些变异株的传播力、致病力等不同将其分为 「 关切变异株 」（variant of concern,VOC）和 「 关注变异株 」（variant of interest,VOI）。
1、VOI：
与早期参考株相比，VOI 应满足①病毒表型发生变化，或氨基酸变异引起或潜在引起病毒表型发生变化；②病毒变异株引起社区传播、或在多个地区或国家传播。
目前，WHO 公布的符合 VOI 定义的变异株主要包括以下几种：
2、VOC：
VOC 的主要特点包括①传播力增强或流行特点出现有害变化；②致病力增强或临床表现趋重，或公共卫生、社会措施或现有诊断、疫苗、治疗方法的有效性降低。
截至 2021 年 5 月 11 日，WHO 认定的属于 VOC 的变异株为以下 4 种：
值得关注的是，6 月 16 日，WHO 宣布了一种名为 Lambda（C.37）的新型新冠病毒变种，该变种已在 29 个国家/地区被发现，据报道起源于南美洲，首次在秘鲁报告。基于目前的资料显示，这种病毒变种的传染性和抵抗疫苗的能力可能更强，WHO 已将其从 VOI 类划分至 VOC 类。
3、小结：
截至目前，传播力超强的变异株有 5 种，其主要特点如下：
注:（需要说明的是，关于病毒的命名，科学界有严格的规则。为方便公众讨论和避免病毒命名污名化，WHO 专家组建议使用希腊字母标记的字母，即 Alpha、Beta、Gamma，Delta 命名）
02
Delta 变异株的特点与流行情况
1、Delta 变异株的流行情况与特点：
从 Delta 变异株（B.1.617.2）在印度的流行趋势看，2 月份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Delta 变异株逐渐成为印度最主要的流行株。Delta 的高传播力成为印度爆发大规模疫情的罪魁祸首。
Delta 变异株已经在世界 80 个国家广泛传播，传播力明显增强，且感染后更容易出现重症病例。

  • 根据 SARS-CoV-2 突变跟踪数据库 Gisaid 发布的信息，该变体的传染性比在英国发现的 Alpha 变异株高 50%。

  • 《柳叶刀》14 日的一项大规模研究结果显示，与感染 Alpha 变异株相比，感染 Delta 变异株患者的住院风险要高出一倍，Delta 变异株传播力更强，也会导致更严重的疾病。

  • Delta 变异株在法国每天导致 50-150 例新增病例，占到新增病例的 2%-4%。

  • 当地时间 6 月 18 日，英格兰公共卫生署发布报告表示，自 6 月 11 日以来，感染 Delta 变异株的病例增加了 33630 例，根据最新测序和基因分型数据显示，过去一周，英国有 99% 的确诊病例感染了 Delta 变异株。

  • 「 今日印度 」 电视台 15 日报道：首先在印度发现的新冠病毒变异株 Delta，已进一步演变为 「Delta+」，这种变体对印度正在推行的 「 抗体鸡尾酒疗法 」 表现出耐药性。

基于现有证据，6 月 18 日，WHO 首席科学家 Swaminathan 博士在例行发布会上表示：目前发现的变异株中，在印度首先发现的 Delta 变异毒株（B.1.617.2）传播性增强，正在成为全球传播的主要变异株。
2、Delta 变异株的临床特点：
从印度的报道看，Delta 变异株可导致听力障碍、胃肠道疾病和血栓形成等。
印度报道了 8 名因感染 Delta 变体而出现血栓并发症的患者，严重程度的血凝块导致坏疽，两名患者不得不截肢。也有报道称，有患者感染 Delta 变体后，肠道血管中形成了凝块，导致肠道坏疽。

  • Delta 变体是否更容易引起血栓？

对此，胡必杰教授结合在国内救治新冠肺炎患者的经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和思考：如果早期、及时对 D-二聚体等相关指标进行检测，并积极干预，是不是可以避免或者减少血栓形成导致的截肢等不良后果呢？
胡教授认为，Delta 变体是否更容易引起血栓形成目前还暂无定论，还需要更多的临床数据和研究进一步证实。

03
新冠疫苗对变异株的效果
1、新冠病毒疫苗分类：
现有的证据表明，接种新冠病毒疫苗可有效预防发病和降低感染后重症率和死亡率。但国内外均有完成疫苗接种后的突破性感染案例报道，发生突破性感染可能的原因包括：注射疫苗时间太久，抗体滴度在下降；病毒变异，影响部分疫苗（如 mRNA 疫苗）的效果；个体免疫状况的差异等。
2、疫苗能抵御变异毒株吗？
越来越多的数据表明，大多数疫苗能够刺激机体产生足够的免疫力，以保持对大多数变异株的实质性效力。疫苗之所以能保持对疾病的实质性保护，可能与它们诱导的广泛免疫反应有关，这意味着病毒的变异不太可能使疫苗完全失效。
一些中和抗体对 Delta 变异株仍然有较好的中和抑制效果。2 剂 BNT162b2 接种对 Delta 变异株的有症状感染有效性超过 80%。
3、病毒变异会影响疫苗的效率吗？
理论上来讲，病毒变异对 mRNA 疫苗的影响可能会更大。我国现阶段接种的主要是灭活疫苗。研究表明，我国灭活疫苗对 Alpha、Beta、Gamma 变异株仍有保护效果，对 Delta 变异株也有效果，但对 Lambda 变异株（C.37）的保护效果如何还需要更多的数据来评估。
4、小结：
全球上市的新冠病毒疫苗对目前流行变异株的中和保护作用仍处于有效范围，特别是可有效预防重症发生率和降低死亡率。
04
变异株的感染防控要点
无论是普通的新冠病毒毒株，还是变异株，其主要的防控策略基本一致，包括：内外同防、医患同防、人物同防、三防融合等。
关于预防和控制措施，胡教授在讲座中强调：

  • 接触追踪是控制传染病爆发的基本公共卫生工具，接触追踪原理在预防和控制普通病毒和变异株方面的作用是一样的。虽然一些变异株的传播性更强，但彻底和及时的接触者追踪和接触者隔离对于控制病毒传播更为重要。

  • 核酸检测在早期发现传染源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各医疗机构应严格按照国家规范要求对发热、咳嗽等有新冠肺炎相关症状的患者、所有住院患者、医务人员等重点人群开展核酸检测。

  • 重视高危操作如支气管镜检查、肺功能检查等操作中医护人员的个人防护，避免发生职业暴露。

  • 加快疫苗接种，尽快建立免疫屏障。

  • 现阶段，所有人仍然应持续落实有效的感控措施，包括与他人保持安全社交距离，遵守咳嗽礼仪，勤洗手，戴口罩，保持室内通风、避免去人群拥挤场所等。

我国在新冠疫情诊疗与防控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对于变异株，我们还有很多未知。
无论是疾控机构还是医疗机构，都应持续关注并不断收集关于变异株的信息，包括发病患者中不同变异株的占比，流行病学特点，临床特点，对疫苗的抵抗力、现有新冠病毒试剂对变异株的敏感性和特异性、疾病发展变化趋势等。
只有对变异株有了更充分认识，才能采取更科学、更有效的诊疗手段和防控措施。
VOC 的传播力增强给全球疫情防控带来严重挑战，疫情控制难度增大。
全世界各个国家、各个行业应该紧密合作，加快疫苗生产和接种，重视其它公共卫生措施的落实，加强病毒变异的监测和变异株生物学特性评估，及时分享变异株信息，早日结束 SARS-CoV -2 全球大流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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