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九十二回)[下篇]

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九十二回)[下篇]

回目:陈敬济被陷严州府 吴月娘大闹授官厅

下篇

严州府知府叫徐崶,原是进士,极清廉刚正之人。次日升堂,库子(明代官府科派的经常性差役)呈禀贼情一事,说昨夜一更时分,贼人陈敬济、陈安二名,锹开库门锁钥,偷出赃银二百两,越墙而过,致被捉获。徐知府喝令带上来,敬济与陈安被揪采驱拥(推搡)至当厅跪下,敬济只顾磕头喊冤,知府见敬济年小清俊不像贼人,便问如何声冤(喊冤)。李通判想必已听了儿子衙内的说辞,也来坐了旁听席,在旁欠身,道:老先生不必问他,赃证明白,何不加起刑来。徐知府即令拿下去打二十板,李通判说人是苦虫,不打不成,不然这贼要展转(不安定,不老实的意思)。李通判之苦虫云云,表面好象只是一句民间俗语,细思极恐,完全是统治者的一种奴役心态。于是,当下两边皂隶,把敬济陈安拖翻,大板打将下来。敬济似乎还不失志气,口里不断骂:淫妇孟三儿陷害我,冤哉,苦哉!徐知府终究是黄堂(最高学府)出来的官员,听见喊冤,知道必有缘故,只因李通判在此不便细问,才打到十板上,就喝令停下,暂时收下监去,明日再问。李通判不同意,说老先生不该这样轻易发落他,常言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从(纵)容他一夜不打紧,就怕翻供。徐知府坚持说无妨,我自有主张,当下让狱卒把二犯押送监中。通判在州府属二号首长,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对州府长官亦有监察责任,只是监察大多形同虚设,如现在的同级纪委通常都不敢监察书记大人。

徐知府心中既有疑问,即唤左右心腹分付,到监中探听敬济所犯来历,即时回报。干事人便假扮犯人,和敬济晚间同睡,问其所以。敬济知道无退路,竟以鱼死网破心态,仍真假渗半栽脏玉楼,说小人本是清河县西门庆女婿,李通判儿子新娶妇人孟氏是俺丈人小老婆,旧与我有奸,如今带过来我家老爷杨戬寄放十箱金银宝玩之物,我来此问他索讨,反被他当贼拿了,苦打成招,不见天日,好苦也。这人回来告知徐知府,知府是以清廉刚正自许的人,自以为明察秋毫,对办事人得意夸口道:如何?我说这人声冤,必有缘故。兰陵笑笑生此处用黑色幽默,讽喻了徐知府秀“清官”人格的愚笨。到次日再次升堂,徐知府提出陈敬济、陈安二犯,录下口供,取了无事供状,喝令当堂释放。李通判出声再三阻拦,说这厮贼情实在,不可放他。谁知徐知府当着许多佐贰下官面前,训诫道:“我居本府正官,与朝廷干事,不该与你家官报私仇,诬陷平人作贼……做官养儿养女,也要长大,若是如此,公道何堪!”徐知府义正词严,当厅把李通判数说的满面羞惭,垂首丧气不敢言。陈敬济与家人陈安终于得以释放,良久,徐清官退堂。

李通判被上官不留情面训斥一通,心中老火,回到家里,便将气恼发泄到夫人身上,说他教子无方,养了个不肖子,让老夫吃徐知府当着众同僚尽力数落一顿,气杀我也。夫人还不知道究竟,慌忙问甚么事,李通判也不回答,把儿子叫到跟前,喝令左右大板子侍候。原来衙内并没有对老爸说出完整内情,只声称陈敬济是盗贼,而没有说也是西门庆女婿,更没有提朝廷逆犯没官之物等,让老爸在同僚面前茫然无措。一顿雨点般大板子下来,打得衙内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夫人见状,心痛哭泣劝解,玉楼在后厅角门首偷听,也是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李通判打完三十大板,即分付左右押着衙内,要把玉楼打发出门,任意改嫁,免惹是非,保全通判的名节。衙内不舍玉楼,在父母面前只顾啼哭哀告。通判又用铁索将儿子墩锁在后堂,声称要囚死他。夫人哭诉,说做官一场,年纪五十才落得这骨血,不争为那妇人,只你往后年老休官,倚靠何人。夫人又提出,若你不容他在此,打发他两口儿回原籍真定府家去好了。李通判总算听了夫人之言,限两口儿三日起身,打点车辆物件,回归枣强县家里攻书去。这一去,真是祸福相依,反而成就了衙内玉楼的美满幸福生活。

再表陈敬济,当下与陈安死里逃生离开严州府,从寺中取了行李,径到清江浦陈二店中寻杨大郎。不料,陈二说,三日前杨大郎就言你不会来了,由他收拾货船起身回家。敬济不信,向河下去寻船只,却扑空,又刚从监中出来,身无分文,只得搭人家船上,当衣讨吃,随时找寻杨大郎,一路回家。正时值秋暮天气,树木凋零,金风摇落,相衬得敬济更是凄惶,“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敬济这次自讨苦吃的闹剧,与书中经常中性白描的事件不同,没有一点让人同情之处,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一日敬济到家,家人陈定看他衣衫褴褛,吓了一跳,接进家中打听货船在何处,敬济气得半日不言语,方说了严州府遭官司一节,庆幸遇到徐知府清官才放了,如今却不知天杀的杨大郎把货物拐到哪里去了。敬济使陈定往杨大郎家探听,家人说还没有回家,敬济自己又亲去问了一次,依然没有下落,回家心中愈加慌乱。谁知两个老婆也不省心,本来冯金宝和西门大姐各居南北一方,自敬济出门,两个就开始吵闹,如今又到敬济面前相互告状。西门大姐说冯金宝偷拿银子转与鸨子去了,家人保儿成日来瞒藏背掖拿走东西,又还打酒买肉私下在屋里吃,而家中要的没有,贪睡到晌午,诸事儿不买不管,只熬杀俺们。冯金宝说西门大姐横草不拈,竖草不动,偷米换烧饼吃,又把煮的腌肉偷到房里和丫头元宵儿同吃。女人吵架,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说不清,乱咬一通,巴不得气死对方。敬济心里一直对西门大姐不满,更记得大姐骂他吃软饭,自然听信冯金宝所言,大骂西门大姐淫妇馋痨鬼,把元宵儿打了一顿,踢了西门大姐几脚。西门大姐过贯小姐日子,那曾受过这种屈辱,一时性急,赶着冯金宝撞头,骂淫妇犯夜的倒拿住巡更的了——贼喊捉贼,要和冯金宝拼命。敬济为冯金宝帮腔,说你要和他拼命,还不配他的脚指头儿。说时,敬济又一把扯过大姐头发来,拳打脚踢拐子打,西门大姐立时鼻口流血,半日才苏醒。敬济落后自往冯金宝房里睡去,由着西门大姐在房里哭泣不止,元宵儿便在外间睡着了。殊不知到半夜,西门大姐用一条索子悬梁自缢身亡,亡年仅二十四岁。在《金瓶梅》中,西门大姐算不上主要人物,但因为是西门庆之女,又有许多穿针引线的作用,也算是小说中相当重要的人物。但观察他的短暂命运,也是非常可怜的,母亲早死,父亲西门庆除了一份出嫁箱笼,从没有真正的父爱关心,只从继母吴月娘身上学得尖酸刻薄之能,再加嫁了一个无能又淫恶的混蛋陈敬济,死时主妇不能当家作主,还被小老婆污告,其多难的命运让人叹息。这是书中描述的又一起死亡事件,与前几次轰轰烈烈不同,这一次尤其显得平淡,却也更显示出生命本质的虚无。

次日早辰,元宵儿起来,推里间门推不开。落后上房敬济和冯金宝在被窝里醒来,使丫头重喜儿来叫大姐,说要取木盆洗脚,依然推不开门,气得敬济又破口大骂。重喜儿从窗眼向里张看,朦胧中瞧见,说他起来了,正在房里打秋千玩耍。元宵儿也来瞧了半日,到底看清楚了,惊叫不好了,俺娘吊床顶吊死了。敬济这才慌了,和冯金宝起来,跺开房门,向前把大姐卸下来,灌救半日也不见气儿出来,不知什么时候早死了。想来知道主儿不靠谱,家人陈定恐怕被连累,先走去报告了吴月娘。月娘听说敬济娶唱妓迫害死了西门大姐,真是“冰厚三尺,不是一日之寒”,一时气急——恐怕月娘的所谓旧恨新仇直冲脑门只是事情的一面,另一面更是省时度势看准了陈家已经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所以才貌似吃了豹子胆,理直气壮,当下率领家人小厮、丫鬟媳妇七八口人直奔敬济家来。众人看见大姐尸首吊的直挺挺的(前面已说敬济解卸下来,此刻如何又吊着了,这是兰陵笑笑生的小笔误),一时情绪激动,哭喊起来,又将敬济小子拿住揪采乱打,打得敬济浑身无数锥子眼儿。冯金宝先是躲在床底下,也被搜出来打个臭死,门窗户壁又都打得七零八落,房中床帐妆奁更是趁机都搬了去。兰陵笑笑生用简洁白描,不动声色反讽月娘终于又抢回了失去的箱笼,众人得胜凯旋,再请来吴大舅、吴二舅商议。大舅毕竟在官场混,见识周全些,建议说,若不趁此时咱家死人告官,到明日他过不了日子,还来缠要箱笼,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干脆告官一刀两断,杜绝后患。月娘言哥见得是,一面就写状子。中国是人情社会,家族势力相当重要,这在《金瓶梅》中多有写到。比如这里月娘有大舅二舅出谋划策壮势,反观敬济那边家族,想当年还是西门庆的得意靠山,只因一场人祸被牵连,就是现在本来也还有母舅张团练可以依靠,可惜被敬济气得半死不相往来,没人再能够帮他。

次日,月娘亲自来到县衙厅,递上状去。知县是一个新任官儿,名字叫霍大立,举人出身,为人鲠直。又是一个自认为颇有正能量,却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不堪一击的知识分子官僚,看来在中国传统专制社会中,这种脑残真的很多。霍知县听见是人命关天重事,立马升厅接受诉状,当厅读毕小半页(书中有诉状原文)陈敬济干下的凶顽本事,又见月娘缟素孝裙,系五品职官之妻,容貌端庄,仪容闲雅,心中难免就有先入之见,欠身表达敬重,说状上情理我都知道了,请回去,今后只需令一家人在此伺候就是,我这就出牌拿他。月娘连忙拜谢,坐轿回家,委付来昭在县衙厅伺候。须臾,霍知县批了呈状,委派两个公人,执白牌行拘敬济、娼妇冯金宝,并两邻保甲,正身赴官听审。

话说当时敬济正在家里忙丧事,听说月娘告状下来,县中差公发牌来拿他,吓的魂飞天外,魄丧九霄,而冯金宝被打得浑身疼痛,还睡在床上不能动弹。敬济只得没高低胡乱使钱,打发公人吃了酒饭,然后一条绳子同娼妇冯金宝都拴到县里,并左邻范纲,右邻孙纪,保甲王宽又都成为证人到衙厅待问迅。兰陵笑笑生常随笔点染一些细节,既富于艺术情趣,又特别接地气,此处突然冒泡的范纲、孙纪和王宽,正是借助这一很有创意的文学手法。霍知县见拿来人犯,即时升厅,来昭作为原告方跪在上首,被告陈敬济、冯金宝一行人跪在阶下。知县叫敬济上去,训斥说:你这厮可恶,听信娼妇,打死西门氏,方令上吊,有何理说?敬济磕头,辩解自己因为被人坑陷资本,着气来家,他又不曾做下饭,因被小的踢了两脚,半夜自缢身死。知县喝道:说不通,吴氏告状说你熬打逼死西门氏,你还不招认!敬济说吴氏与小的有仇,故诬赖小的,请老爷察情。这简直是指责霍知县偏袒,是非不明,一时大怒,喝令左右拿下去打二十大板。再提冯金宝上来,并不多问,只拶了一拶,敲了一百,令公人带下收入监牢。即日委派典吏带领吏书保甲邻人等,前至敬济家,当场检验尸首,查明生前委因踢打伤重,受忍不过,自缢身死。取供具结,回报县中,貌似又惹知县大怒,打了敬济十板,连唱妓冯金宝也被褪去衣裤,挨了十板,审结问了陈敬济夫殴妻至死者绞罪,冯金宝狱一百天,满回本县司院当差,也就是政府办的妓院当义务妓女。此处的轻薄文笔颇含兰陵笑笑生的反讽,看得出一贯对中国法治中的“自由裁量权”,比当下的社会情绪还要不信任。这也难怪,皇权专制的人治法律,从来都很难有真正的公平公正。

听说判死罪,敬济慌了,在监中赶紧写出帖子,叫家人陈定把布铺中所有本钱,连同西门大姐头面,凑了一百两银子,暗暗送与知县。先前情节交待,霍知县只是为人鲠直,没有说他不喜欢银子,所以一夜之间,就把案卷改了,只问个逼令身死,系杂犯,准徒五年,运灰赎罪。月娘得知消息,再三跪门哀告,知县把月娘叫上去说,你女儿项上已有绳痕,如何问他殴杀条律,莫不把法律当儿戏,如果你怕他后来缠扰,我替你取他杜绝文书,令他再不许上门。回想当初月娘告状时,知县说只须家人上堂,如今收了敬济银子之后,翻脸不认人,兰陵笑笑生叙述中没有任何议论,只让情节说话,堪称极品黑色幽默。其实这正是月娘的最终目的,只要不再去找月娘麻烦,敬济死不死与他何干。知县一面再把敬济提到跟前,如此告诫一番。敬济依言交纳了赎罪银子,拣回小命,回家抬西门氏尸体入棺,依俗停放一七,念经送葬埋在城外。敬济这一番折腾,不但坐了半月监,使完家中银子,房子典了,唱妓冯金宝也去了,只剩下一条烂命,再不敢找丈母吴月娘的麻烦。

陈敬济从逃难进入西门大院,之后一箭双雕与潘金莲和庞春梅勾搭,再到扫地出门后大闹吴月娘,如今接连被玉楼陷害,被所谓“兄弟”杨大郎出卖,再被月娘“大闹授官厅”的雷霆一击,其一步步的落魄,皆有迹可寻。但是,却不曾想,休养一段时间后,陈敬济的生命力再次复活,事关庞春梅、韩爱姐,各各展开了一段精彩,从而有了人生的终场大戏。敬济的一生,正与西门庆形成巨大反差,堪称人类原罪的两种不同悲剧缩影。

前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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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九十二回)[上篇]

选读: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二回)

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三回)

随读闲扯《金瓶梅》(第六十四回)

随读闲扯《金瓶梅》(第六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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