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楚狄||暮云已深,故人已散‖文/黎粥
陌楚狄||暮云已深,故人已散
借着假日时光,我又将《暮云深》读了一遍。与此前几次一样,读完后只觉得心情郁闷,心里头像是梗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却又不得发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浮现十四岁的陌楚狄穿着葱碧的进士袍,纱帽上别着木芍药,骑着紫花马,回首冲穆毓疏一笑时的模样。
十四岁的探花郎,说是惊才绝艳也不为过。而他那蓦然回首时绽开的笑更是让满街簪红别翠的姑娘失了颜色。用穆毓疏的话来说便是“自己藏了多年的宝贝,一朝现世,倾绝天下”。
古人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古人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古人说的这许多许多,用在他人身上或觉牵强,可用在陌楚狄身上只会让人忍不住扼腕叹息。
陌楚狄曾在天牢里问越临川,“若贤弟在十五岁时便知自己活不过而立之年,这剩下的不到十五年中,贤弟想做些什么?”他说这话时是在笑。我却感受到了他盈满笑意的眼眸中有浓得化不开的落寞和不甘,可在那明明灭灭的眸光中又有着舍身无畏的坚定。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疼得喘不过气来。他说;“三殿下的家国,三殿下的天下。”他人的家国,他人的天下,是他身家具舍,以身殉道也要留在世上的。
那个哪怕自己忍受天寒也要烧炭暖花的惜花之人,却为了他的三殿下阴谋算计,满手血污,甚至下毒弑君。怪不得穆毓疏说,陌楚狄真是个让他既怨恨又舍不下的宝贝。可惜纵他七窍玲珑,算尽玄机,最后也差点败给了君王的宠爱。所幸,他执着了十五年甚至为之付出性命的心愿并未成空。
后来礼炮鸣钟,司礼唱念,群臣朝拜,新帝登极。他的三殿下终是成了九五至尊,有了家国,有了天下。可他却在那蛮荒之地再也回不去了,洛阳牡丹艳艳灼灼,也再无见时。穆毓疏曾说陌楚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而他登极后下的第一道令旨便是让人平了陌楚狄的坟墓,毁了陌楚狄养的所有花卉,焚了陌楚狄的所有墨宝。只因,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欺君之罪,虽死难恕。
“洛阳东风明年至,桃花得似旧时红?”
风寂暮云深,这一场迟来的洛阳雪,终于纷纷而下。
午夜梦回,时间仿佛回到了陌楚狄十四岁那年。他骑着马,紧张地握住引马绳。街上年轻的姑娘对他唱着《白玉郎》,他的脸上浮现了一层绯红色。十里长街,人海如潮,可他却能清楚地一眼望见他的三殿下站在人群里含笑望着他,
那些姑娘还在唱:“……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看花东上陌,惊动洛阳人……”
歌声模糊远去,时间仿佛就此定格,定格在陌楚狄最得意的年华和所有风起云涌都未曾开始的时候。
注 :此文记戎葵《暮云深》*陌楚狄
写于九月二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