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君《欢喜冤家海鲜情》
欢喜冤家海鲜情
我所生所长的地方近海,这里的人们热衷于各式各样的海鲜。海鲜的种类纷繁,多到让人眼花缭乱,价格亲民,一年四季,鲜有几日餐桌上是无海鲜的。
都说“靠海吃海”,这句话饱经时代的检验仍未失效。对于那些不近海的城市来讲,我所提到的这些如此高频吃海鲜的事情,恐怕听起来就有点不近人情了。那里的人们视海鲜如珍宝。物以稀为贵,海鲜往往价格不菲,客人也是络绎不绝,座无虚席。吃上了的情难自抑,满脸洋溢着幸福感;没吃上的还要在人山人海中排队等候,内心焦灼不堪。毫不夸张的说,吃海鲜这件事情,已然被潮流的风默默纳入一种身份的象征,更无须说频繁去吃海鲜了。
再来说吃法,生呛的、爆炒的、隔水蒸的、白水煮的……时代在马不停蹄地更迭,师傅们也在不断摸索门道,推陈出新,比创意比新颖,花样繁多,林林总总。可想而知,在这个家家户户都能无压力无经济负担地吃上海鲜的地方,各家餐馆,酒店以及新开张的海鲜馆,竞争压力实属不小。
梭子蟹、皮皮虾、鳗鱼……这虾那虾,这蟹那蟹,这鱼那鱼。我虽说在本地,仍旧是认不全门类的,名字也无法一一列举,只能提名这些海鲜中的佼佼者,“大红人”了。
之所以不精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兴趣索然。自打儿时吃过第一口海鲜以后,那种与生俱来的不适应感,让我毫不犹豫地吐了出来。就如同我当初第一次吃羊肉那般,浓重的腥膻味从口腔径直冲进了胃脘,顿时就风云突变,惊涛骇浪,小脸儿绷得通红,“哇”地一声,旁若无人地倾泻而出。自此,不论谁与我说他口中吃到的羊肉多么美味多么馋人,我也是“心如磐石”,岿然不动。
说到底,毕竟是海边人,纵使我有多么不肖,也无法绕道而走。小时候不爱吃海鲜,大人们连哄带骗,说多多少少是要吃点的,吃了才能变聪明,以后长成大姑娘也能落落大方,皮肤光滑漂亮。哪个小姑娘不爱美?这么诱人的条件也不是蝇头小利啊!从此,餐桌上有我勉为其难吃海鲜的身影。吃鱼吃到的是满口腥味,吃虾又味同嚼蜡,口感上犹如嚼一张白纸,心理上自然无悠哉可言。实在是不能忍受了,就推三阻四,说什么也不肯下筷子。
一晃眼就真的长大了,那时候学习费劲,脸也不光滑不漂亮,反复思忖,难道真与海鲜有关?悔不当初。如果克服重重难关,围追堵截,磨砺心性,恐怕我如今也能得个才思敏捷,花容月貌了!
或许是我真无口福,每每在这种情况下,深深感到自己暴殄天物。就像亲戚朋友说的那样,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本地的朋友出门在外,时常会怀念那些天天能吃到海鲜的日子,我心里呢喃着,难道就我一人如此另类?
细细想来也确实是特立独行,我不是北方人却有着北方人的饮食习惯,独爱面食,爱不释口。我吃不惯海鲜就真的一直吃不惯,也无妨,反正智力定型了,脸蛋无以更改,不爱吃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勉强自己。唯有一点让我隐忧,亲友会面,请客吃饭,家长里短的,都是十年如一日的海鲜盛宴。菜单上排满海鲜,餐桌上摆满海鲜,人们口里塞满海鲜,唯独我这个仿佛是异乡人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
其乐融融的聚餐,我能吃的菜品屈指可数,可以说是少的可怜。貌似挑三拣四的,让我显得矫揉造作。实在绷不过去了,就喝点汤汤水水,吃点盘边用于装饰的黄瓜片儿、圣女果之类的压压饥。一旁是大家大快朵颐,我守着桌子一角,冷冷清清,底下的盘子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毫无虾壳蟹脚堆放,看起来极其辛酸。
我与海鲜,不知能不能算欢喜冤家。海鲜是本地的文化符号,一种历史的传承,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的人们,歆享这得天独厚的地理馈赠。我不爱吃,爱吃的大有人在。有海鲜的地方热闹非凡,欢声笑语,我这个仿佛在异乡的本地人也爱看他们朴实的笑脸。也罢,绕不开的海鲜是我的乡情,还是得一如既往地相互磨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