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父辈的足迹感恩中国民众的营救
文/图 巫少飞 沈庆文 钟睿
1941年12月7日，美国的珍珠港被日本偷袭，美国太平洋舰队几乎瘫痪。之后，一项为“珍珠港事件”复仇的“杜立特突袭”计划开始实施——用航空母舰运飞机轰炸日本天皇的老窝——东京。
原计划1942年4月19日轰炸东京，可在4月18日这天，日本“日东丸”小预警艇发现了美国航空母舰，这意味着日军随时可能展开对美航母的攻击，16架B—25轰炸机总计80名飞行员(注：每架飞机有5人，分别是机长、副驾驶、领航员、轰炸手、尾炮手兼机械师)即刻面临生死关头。这时，美国陆军飞行指挥官杜立特果断命令：“我们立即行动！”但这意味着航程拉长和油料不足。他们毅然出征了：杜立特和他的飞行员，进行了一项从未有人尝试过的壮举——这是人类战争史上的第一次，负重将近15吨的飞机从航空母舰升空，去轰炸日本本土！
当杜立特机组成功轰炸日本后，因提前起飞，机组没有与衢州机场取得任何联系。16架飞机，只有一架轰炸机误飞到苏联迫降，其它15架轰炸机均飞到中国东南部上空后坠毁。在中国上空的75名飞行员，在黑夜中迫降、弃机跳伞，全部降落在中国的浙江、安徽、江西、福建等省。其中，64名美军飞行员被中国民众营救，整个机队有51人获救，并集中在位于衢州的空军航空第十三总站，然后从衢州转道重庆、桂林等地回美国。这就是“杜立特突袭”与衢州营救的历史。
美国画家笔下的“杜立特突袭”资料图片
9月3日，在受邀参加胜利日阅兵观礼的美国老兵代表团中，有一位“杜立特突袭者”后代，他就是当年参加轰炸东京的7号机机械师兼尾炮手戴维·J·撒切尔的儿子杰夫·撒切尔。9月4日至6日，他追寻父亲当年的足迹，一路来到衢州，并在衢州取了中文名字，叫“石碣赋”。石碣赋告诉大家，若没有中国人的营救，就没有生还的父亲，也就没有了战后出生的他。
目前，轰炸东京的80位飞行员只有2名健在
来自美国阿肯色州的石碣赋说，他是代表父亲受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的邀请来北京观看阅兵的。“目前，参加1942年轰炸东京的'杜立特突袭’机组成员，只有两名健在：一位是我的父亲戴维·J·撒切尔，今年已94岁；一位是今年100岁的理查德·E·科尔。他们年事已高，无法成行，所以，我代表我的父亲和'杜立特突袭者’来到中国参加阅兵观礼。”石碣赋用“惊叹”“印象深刻”两句话来表达观看中国阅兵式的感受。
在一张地图前，石碣赋指着父亲当年获救地点——衢州。
“杜立特突袭”的7号机组在“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上合影。右一为石碣赋父亲戴维·J·撒切尔。
“谢谢你们，不让'杜立特突袭者’的功绩湮没。”——石碣赋为本报《浴血铁城》特刊题词。
刘美远(左)、石碣赋(中)、郑伟勇(右)在位于衢州汪村的空军航空第十三总站旧址前合影。
十二三岁，才知道父亲是一位英雄
石碣赋告诉记者，父亲是一位平和、低调的军人。“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父亲有一回到我姐姐所在的学校讲座，我们才第一次听说父亲是参与1942年轰炸东京的'杜立特突袭’机组成员，参与了'史上最勇敢行动’，是一位英雄！在被中国民众营救后，父亲重返美国陆军航空兵部队，又投身北非和意大利战场，直到1945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后才退役。”
石碣赋的父亲戴维·J·撒切尔，因参加轰炸东京而成为英雄，当7号机坠毁在南田岛(原属浙江省三门县)大沙村沙滩后，戴维·J·撒切尔曾在海滩上全力营救同机组的飞行员，特德·劳森的《东京上空三十秒》对其有详细的描写。而戴维·J·撒切尔在2012年的“杜立特突袭”70周年纪念活动中曾说：“我永远忘不了中国朋友对我们的无私帮助！当年在海边我几乎绝望了，是那些匆匆赶来的中国人帮助了我们。”
45岁，第一次听说“衢州”
今年60岁的石碣赋告诉记者，主要由“杜立特突袭者”后代组成的“杜立特突袭者后代协会”，一直致力于研究历史，促进中美友谊。石碣赋加入该协会后，在他45岁那年，他发现父亲获救后最终集中于“衢州”，于是就一直想到衢州看看。史碣赋接受胜利日阅兵观礼邀请后，我市“杜立特突袭”研究者郑伟勇建议他趁此机会重走他父亲的路。于是，史碣赋参加了9月3日的阅兵观礼后，在美国《时代周刊》北京分社刘美远社长的陪同下，在郑伟勇的帮助、联络下，寻访当年父亲获救线路，从南田岛到三门，经临海，一路行至衢州。
感谢《衢州日报》不让“杜立特突袭者”的功绩湮没
9月5日晚上，石碣赋在刘美远的翻译下，看了《衢州日报》刊发的《浴血铁城》特刊中的《杜立特空袭与衢州营救》，随即直接在特刊上题词：“感谢你们，不让当年'杜立特突袭者’的功绩湮没。”刘美远也欣然在《浴血铁城》特刊题词：“谢谢你们的贡献！”刘美远的父亲是被杜立特称为“恩人”的刘同声，1942年4月，正是刘同声的陪同、翻译和中国民众的护送，5名美国飞行员才顺利抵达衢州。
就这样，一位当年轰炸东京的飞行员后代，一位参与救助美军飞行员的后代，共同追寻了“二战”期间父辈走过的路、也是中美友情之路，延续着中美联手抗日的传奇和友谊。
“感谢中国人的无私、慷慨！”
在郑伟勇的一路联系和讲解下，石碣赋和刘美远一行走访了衢州汪村的空军航空第十三总站旧址；观看了衢州市博物馆内的“杜立特突袭与衢州”特展；参观了衢州二中的教育国际交流陈列室，与师生交流并种下友谊树；走访了侵华日军细菌战衢州展览馆。
“非常非常感谢衢州人民，非常非常感谢中国民众的营救行动，没有中国人的营救，就没有我父亲，也没有了战后出生的我。”石碣赋说：“追寻父辈的足迹，是为父亲当年的勇气自豪，是对中国人营救陌生人的感谢。感谢中国人的无私、慷慨！” (本文感谢衢州二中英语老师李小珍的翻译。)
江山市档案局收藏有1942年扛送美国飞行员的垫付收据。 资料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