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600万人预约：这款运营12年的三国卡牌，正在进行脱胎换骨的迭代
他们打破了十年来未更新卡牌扩展包的历史。文/菲斯喵一款经营十余年之久的游戏，在它流水稳定，用户持续有新增的情况下，你会拿起大刀阔斧，对其底层玩法和数值模型进行迭代调整吗？面对整体生态变化的风险，以及打破固有框架的更新成本和难度，人们也许会选择让老游戏维持不变。游卡桌游没有打下这张安全牌。到今天为止，游卡旗下《三国杀Online》的运营时间已满十二年，它是三国杀 IP 里首款线上游戏，也是许多人接触三国杀的开端，这款游戏对有些人来说，也意味着青春的印证。所以就像近几年盛行的怀旧服一样，玩家的情怀或许足以支撑其生命的存续。《三国杀 OL》纪录片但是在十二周年的节点里，《三国杀OL》冒了一次险，打破了十年来未更新卡牌扩展包的历史，进而推出继2011年《军争篇》之后的最⼤版本——《应变篇》。在正式上线之前，《应变篇》的预约人次超过600万。一款老游戏的资料片何以达到这等程度？《应变篇》到底有着怎样的不同？它与上一次卡牌扩展为什么会间隔这么长时间？《三国杀OL》团队又是出于什么逻辑，要去推动这次的更新？
带着上述疑惑，葡萄君与《三国杀OL》制作人欧耿鑫进行了交流。迭代底层玩法，拓展游戏策略维度《应变篇》是以「三国杀OL 2.0」形式推出的。之所以称其为《三国杀OL》历来最大更新，原因在于相较于过往，它有着触及底层玩法的变化。
在进一步了解《应变篇》之前，我们有必要先对《三国杀OL》的玩法稍作介绍。如你所知，这款产品源于线下桌游，在其基础的身份局中，玩法类似于杀人游戏，每个玩家扮演不同角色，在身份不确定的前提下，正反势力相互对抗。而有所不同的是，三国杀中的非对称对局，是在摸牌和出牌之中展开。三国杀的本质是一副纸牌，《三国杀OL》则是这款纸牌游戏的线上产品。以纸牌来论，游戏的标准版共计104张牌，其中分基本牌、锦囊牌、装备牌三类，游戏的攻防体系则是由「杀——攻击」、「闪——回避」、「桃——补血」三张基本牌构筑而来。锦囊牌和装备牌，我们可以简单理解为具有不同交互效果的特殊牌，比如无中生有、过河拆桥、乐不思蜀等。
在2011年，《三国杀OL》加入了首个扩展包——《军争篇》。直白而言，游戏便是在标准版三国杀的牌堆里，另加入了52张牌。如今的《应变篇》也是同理，以基础包为前提，新增若干应变包卡牌，由此将一副牌的数量扩充至161张。
《应变篇》装备牌但是，游戏的更新，并不只是提升卡牌数量而已。制作人欧耿鑫表示，「从最早的标准三国杀到军争三国杀，再到今天的应变三国杀，每一次迭代，都是向下兼容的过程。」所谓兼容，指的是游戏性和策略体系的兼容。据欧耿鑫介绍，三国杀体系核心，在于「杀、闪、桃」这套卡牌结构；而在军争篇中，卡牌结构发生了变化，游戏一方面拓展了铁索连环、酒、藤甲、属性杀、火攻等新牌，另一方面也由此拓展了玩家的打牌思路。在标准版三国杀中，玩家之间的配合度其实要求不高。但是在《军争篇》里，由于「属性杀」、「铁索」、「火攻」等新手牌的加入，玩家是可以通过卡牌配合造成更大规模的伤害。
在知乎问题「三国杀火攻有什么用？」中，获赞最多的用户@人人殊途认为，三国杀引入属性的概念，增加了游戏的多变性，而铁索连环这张牌则增大了游戏的策略性。「我们做《应变篇》最重要的一个思路，也是想通过调整手牌结构来增加游戏的策略维度。」而欧耿鑫他们这次希望达成的目标，在于让牌局变得风云莫测，让玩家的思考能够「随机应变」。这个主题，恰好来源于兵法《吴⼦·应变》：“ 我众彼寡，各分⽽乘之；彼众我寡，以⽅从之，从之⽆息，虽众可服。”而承载吴子兵法思想的主要机制，是扩展包里引入的「应变」概念。应变是一种卡牌属性，它分为四种：助战、空巢、富甲以及残躯，具备相应属性的卡牌，能发挥出不同的强化效果，如攻击目标+1，伤害+1，或者摸牌过牌等等。
举个例子：「南蛮入侵」是三国杀里的一张锦囊牌，它的效果是对除自己之外的所有角色造成一点伤害，若此牌带有「富甲」属性，它便可使攻击目标-1，让友军免受伤害。再比如说，打出带有「空巢」属性的闪牌后，玩家可以摸一张手牌；打出「残躯」属性的火杀后，伤害值+1。制作人说，「三国杀最初是围绕身份的不确定性，来保证游戏深度。而我们现在更多是围绕手牌强化的维度，来增加游戏的策略性。」那么，新增的「应变」属性又是如何考验玩家的临机应变呢？事实上，每一种应变属性都需要玩家满足触发条件，才能发挥出增益效果。比如说「富甲」的触发条件是：使用此牌时，玩家手牌数为全场最多；让「空巢」牌的效果得以发挥，则必须满足使用此牌后没有手牌的条件；「残躯」牌，只有在玩家体力值为1时才能有效使用；「助战」牌较容易触发，只需要友军弃置一张同类卡牌。
B站UP主明以照其光对《应变篇》的解读「我们发现，在玩《三国杀OL》的时候，玩家在自己的行动之外，会有无聊感，」欧耿鑫表示，「但是在《应变篇》里，这个情况会得到改善。因为在行动排序之外，玩家也需要有思考，该不该掉血，该不该把牌打光，来触发应变效果。」这种针对手牌管理的实时思考，就是《应变篇》拓展出的新策略维度。时隔十年的扩展包，为何难产？从制作规模上来看，《应变篇》也是继《军争篇》后最大的一次更新。这个版本整整做了两年多的时间。它始于18年年初，直到19年，团队才开始把整个方案落地。在当前的时代里，一个资料片的研发竟需要耗费如此长的周期，其实挺叫人感到意外。在我印象中，时下热门的大型手游，一年更新两大资料片都不在话下。反观《三国杀OL》，为何难产至隔了十年才推出第二个扩展包？
欧耿鑫认为，扩展包的推出，即意味着要对底层玩法进行调整，但对于《三国杀OL》这款产品而言，团队其实没有必要为了延长产品生命周期而去做这么大幅度的改变。「三国杀的底层规则很完善，而且它具备一定的独特性，用户在玩的时候，内容消耗其实相对较慢，即使我们不加入新的机制，玩家每一局的体验，也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做个类比，斗地主规则至简，但不妨碍其生命力的长久。《三国杀OL》也是同理，其底层规则优秀，足以支撑玩家持续玩下去。但这不意味着运营十多年的《三国杀OL》一成不变。更多时候，「我们会采取一种相对保守的更新策略，比如说通过增加外围玩法模式，或者增加新的武将来保证线上体验的新鲜感。」三国杀本身也像扑克一样，具备玩法的可拓展性，用户是可以通过 DIY 的方式，创作出新奇的玩法。而那些民间创意，又会反哺官方。欧耿鑫说，「《三国杀OL》里的国战，2V2等模式，其实最早是来自于用户的想法。」
《三国杀OL》国战玩法既然底层规则稳固如山，那么对其增删修改就成了一件极具风险的挑战。试想，两副牌的四人斗地主，与大众所熟悉的三人斗地主，在普及度上就大不一样。这一点成了《三国杀OL》无法轻易推出扩展包的第二个原因。其中的风险，关乎用户生态。「对于老产品，开发者一般不太敢去做一些特别重大的迭代，因为一旦迭代不好，会伤害老用户的情感。」从策划的角度来看，推出扩展包，也就意味着对整个数值体系开刀。卡牌结构一旦改变，如果不去调整武将，便会导致一大批武将在新的规则下瞬间变强，整个游戏平衡陷入失控。
《三国杀OL》武将总数超过200名，游戏模式除身份局、国战外，还涵盖了1V1、3V3等多种玩法。可想而知，《应变篇》研发两年之久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它有很高的研发难度。其中耗时耗力的地方，便是团队需要不断跑数据，调试平衡性。而除了策划方面需要下苦力之外，技术一侧也得与时俱进。欧耿鑫告诉葡萄君，《应变篇》开发难度高，是因为：「我们为了后续能够拓展更多玩法，需要重新设计游戏的技术框架。」《三国杀OL》是端手互通产品，它的底层技术相对传统，如 PC 版本，最早是基于 Flash 开发而来的，手游版本作为 PC 版补充，也没有达到较为完善的状态。借着《应变篇》的推出，团队其实是把移动端进行了重新开发。
《三国杀OL》测试服H5界面但摆在面前的难题之一：是让端游、手游两个版本在技术底层上保持一致。他们的对策是双线开发。「我们一方面在开发《应变篇》的手游和 PC 版本，另一方面我们又在维护目前线上运营的版本。」欧耿鑫说，为保证线上所有数据能完美过渡到新版本中，过程中也不乏重重困难。如此看来，旁人觉得十年推出一个扩展包过于漫长，终究是因为把《三国杀OL》的底层玩法迭代想简单了。老产品的迭代策略：巨变一步到位底层玩法迭代的困难度如此之高，同时还伴随用户流失的风险，那么游卡为什么要投入时间和资源，去研发《应变篇》呢？欧耿鑫告诉我，通过保守策略，逐步增加《三国杀OL》的外围玩法，也能使产品具备比较高的丰富度。「但这样子不利于游戏的持续发展。它最终的复杂度会变得非常高，玩法承接量越来越大。」《三国杀OL》需要适时而变。根据制作人介绍，三国杀早期用户更偏向社交娱乐；但随着游戏在线上发展多年，如今新的三国杀玩家会更重视竞技和长期目标感。「因此，我们也需要根据用户喜欢的变化，做出一些相对应的调整。」欧耿鑫还告诉葡萄君，「我们在评估扩展包是否值得做的时候，会有三个评估维度，第一是看上手门槛是否比《军争篇》更低；第二是策略深度是否更高；第三是看玩法拓展性是否更好。」为了验证游戏的上手难度，游卡曾在公司里面向从未玩过三国杀的人发起了一项调研。「我们分别让他们体验了标准版、军争版和应变版三国杀，之后让他们从个人的理解度、是否继续游玩的意愿等给三个版本打分。」结果显示，应变版与军争版都是6分，这意味着两者的上手门槛基本一致。在挖掘策略深度上，《三国杀OL》有两个核心思路。其一，便是前文提及的调整手牌结构，而《应变篇》的主要机制就是引入新的强化属性。其二，是通过武将身份来拓展策略变化。
《应变篇》卡牌欧耿鑫说，早期三国杀的策略维度，来自于局内玩家身份的不确定性。但是这个机制已经为人熟悉，没有太多新鲜感。而为了让新的手牌结构与武将之间有更多的配合，《应变篇》在「跳身份」上引入了新的机制。随着《应变篇》推出，《三国杀OL》新增了「晋国」势力。这一批全新武将登场自带「隐匿」技能。在「隐匿」状态下，玩家暂时隐藏真正的武将牌，而且武将没有体力值，没有技能展示。这项隐藏机制，能给玩家带来一个蓄爆空间。
《应变篇》只是一种基础玩法，它所引入的不同机制，相当于为《三国杀OL》搭起一个全新的骨架。而根据欧耿鑫透露，游戏在后续会尝试推出 Rougelike 、非对称竞技等玩法。当然，他们更期待的在于：这套基础玩法能激发出更多的玩家创意。《应变篇》研发两年，前后一共邀请了15批左右的玩家参与测试。而让欧耿鑫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名上海过来的测试玩家，他用应变的整个机制，DIY 出了一个类似炉石传说的玩法。我觉得非常受启发，它让我看到了策略卡牌演变出对战卡牌的一些变化。」他们原本想采取相对缓和的方式，来推动《三国杀OL》逐步进入2.0时代。这种方式就是每次增加一张卡牌，一种机制，一名武将，一步一步来调整测试。《应变篇》大约新增13种卡牌、9种机制。而他们最后选择了一步到位的策略。「假如，我们通过一年时间把《应变篇》完全更新上去，每次更新的内容量不多，那么对用户来说，体验其实不会很明显。」欧耿鑫认为，这个情况不利于整个游戏营造出新鲜感。「从大的一个环境来说的话，我们推出的全新的设计迭代，它能够更好承接移动端的一些新用户。」最难得的，还是脱胎换骨的勇气一直以来，《三国杀OL》新增用户与回流用户的整体比例，基本上是1：1。当制作人最初告诉我这一数据时，我颇感惊讶。一款老产品何来这么强的生命力？而现在，葡萄君多少理解了其 IP 的影响力，也明白了《三国杀OL》新资料片为何有超过600万人次的预约。它是一款经典，存续12年之久，承载了众多用户记忆和情感。但与很多老牌产品不同，《三国杀OL》在保持核心体验之余，还有勇气「脱胎换骨」，以不同面貌来回应新阶段的用户需求。贸然动底层玩法，风险何其大。而他们通过两年多时间的反复推敲、测试、平衡性调整，最终在《应变篇》里交出了答卷，让玩家看到了三国杀底层玩法变化的可能性。这次，官方还下定了决心，对《三国杀OL》的底层技术进行翻新。而在后续时间里，我们也将陆续看到本作不断拓展出的新增内容。现在来看，《应变篇》是《三国杀OL》最新推出的扩展包，也是其接下来长线运营里的主题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