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在年轻人还在追求当一个朋克的时候,有的朋克已经出家了。
视频中的僧人是宗铄师父,很难想象在10多年前,考入四川音乐学院的他,听着朋克音乐日以继夜地泡在网吧里,在虚拟游戏中通宵达旦地战斗,反叛、撕裂是他的性格特征。
某一天,天微微亮时他从网吧出来,内心顿生一种强烈的虚无感,在长期的挥霍中,朋克无法解决他内心的困顿。
故事的开端是他去敬老院义演,碰巧,文殊院的一位法师带着义工们,也来这家敬老院慰问。也正是从这天开始,他接触佛法知识,原来世上竟然还有这么一群人,洒脱自在,并且为了让更多人离苦得乐而乐此不疲。能过好自己的一生,可能是快乐的,而若能帮助更多人过好自己的一生,便更有价值。2011年他在四川内江圣水寺出家,法名宗铄,诀别朋克生活,重新开始一条崭新的人生路。出家,并不意味着立刻变成圣人,只是他们愿意选择一种纯粹的生活方式,去修炼和圆满心性。所以,往往生活中真正能戳到你内心,产生痛楚和烦恼的时候,也是修行开始的时候。师父让宗铄一个人包干整个东方丈院,从洒扫应对开始学。方丈院里有一片长势特别好的爬山虎,每次有客人来都会称赞它好美,然而,一到秋天,就让宗铄犯难。师父只要看到地上有落叶,就会问他:“为什么不搞干净!扫地扫地扫心地,心地不扫空扫地。人人都把心地扫,世上无处不净地。”在修行之余,他用歌声跟自然万物对话。在音乐学院的歌声是为舞台负责的,需要很规范的唱腔,很华丽的音色。而后来的歌声,只是在山里散步时与河流和飞鸟的暗语而已,也是禅坐之后,对屋外竹林与花草的问候。他唱佛音,发表专辑,音乐能表达内容,其实并不在于歌词,而是在于音乐背后所潜藏的人的情愫,它是感性的,只能通过情绪产生共鸣。尤其是唱梵呗经咒的时候,他总尽可能去还原那种安详、宁静、自在、不染的状态,以期待能给予听众片刻的清净体验。他也在网络上翻唱通俗歌曲,音乐是唤起心灵之湖波澜荡漾的声音,无高下之分。越来越多的通俗歌曲,表达了很多对生命的思考。他尝试以一位方外人士的理解,希望赋予不同的诠释,来打破大家对佛教的刻板印象,在新的时代,各行各业理应也有属于这个时代的表达方式。他倒不是希望所有人都来信佛乃至出家,只希望有人偶然听到时,内心能够感到一份美好,那么相应的也就减少了一份丑陋。
视频由嘉宾提供
2019年他来到厦门南普陀寺,从事佛教音乐的研究创作,也在南普陀中医院参与身心共治项目当中音乐疗愈板块的研究。无论正在做什么,听到宗铄歌声的那一瞬间,仿佛世界都会立刻安静下来,有粉丝自发地为他建立超话,他们在超话里分享对每一首歌的感悟,分享他们此刻的心境。有人说“虽然迄今为止没有宗教信仰,但是你自在的生活状态,让我开始重新审视我的生命”,也有人说“我家宝宝哭闹的时候,只要放你的歌,你还别说,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比棒棒糖都管用”……还有同在厦门的小孩刷到他的唱歌视频,嚷嚷着让母亲带他去南普陀寺见宗铄。印度的泰戈尔在《飞鸟集》曾经说过: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n songs(世界吻我以巨大的苦痛,我回报以浩荡的歌声)。在宗铄看来,歌声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它能让人忘忧,能让人离别恨海愁川,歌声一起,就如同在此岸和彼岸之间,架起一座虹桥,指点着永恒的逍遥,度一切苦厄。也许,科学的知识,让我们对生命的态度,愈趋理性。而物欲喧嚣的城市,则像一只无形的手,将我们不容思索的,推着向前走。幸运的是,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音乐身上,它仍然令我们几近麻木的心,重新变得柔软美好起来。在唱歌、电影、写作、书法、篆刻外,他还在音乐平台做了一个《宗铄的星星手帐》这个电台,讲述自己音乐背后的故事,以及很多出家生活中所遇到的、大家可能感兴趣的话题。“至今仍觉,留在我身后的并不是一种消极,应是一颗奔赴理想而甜蜜的心。”无论你此刻在做什么,在文章最后一起听首宗铄师父演唱的《禅心似月》吧。
宗铄师父手书
祝二更读者永受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