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酒,折磨的总是与自己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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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岁之前,在酒桌上,我不惧怕任何的对手,就好像剑客行走江湖,总是对自己的武功自视甚高。结果,你们当然也知道,伤得最深的总是自己。

征文作品,原文标题:《酒意江湖》

文:邱裕华 | 整理:酩悦团队

我人生最早的记忆,是在我五岁的时候,跟喝酒有关。

我的父亲好酒,我的哥哥更是一个酒徒。家族基因决定了我跟酒离不开关系。三十岁之前,在酒桌上,我不惧怕任何的对手,就好像剑客行走江湖,总是对自己的武功自视甚高。结果,你们当然也知道,伤得最深的总是自己。这正好印证了那句江湖名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的父亲,在六十八岁那年,查出得了肺病,医生说,很厉害了,一定要戒烟戒酒。回到家,父亲把烟戒了,可是酒照常喝。当然,他喝得并不多,也没有人与他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喝酒,他都是在家里自酌自饮。我从学校回家,看到他还在喝酒,不觉生气地对母亲说:“怎么爸爸还在喝酒?”母亲听了,叹着气说:“你爸说他就是想喝,反正活到这个岁数也没有太多的奢望了。不让他喝,他就发火。就让他喝吧。”想不到,父亲纵横江湖一辈子,还是离不开酒。因了母亲的话语,我们几兄弟姐妹不再反对他喝酒,而且,每次回家,我都会带几瓶酒回去。暑假,在家里,我还和他一起喝点啤酒。开了酒,我先给父亲倒满一碗,自己再倒一碗,啤酒瓶里还剩下一点,父亲每次都说不要了,给我。七年后,父亲病逝了。有一回,我们给父亲上坟,嫂子说,爸爸喜欢喝酒,我们忘记买酒了。我听了,顿时惭愧,心里说,下次给父亲上坟,可别忘记带酒来。

我的哥哥恰恰相反。他不喜欢自酌自饮。他一个人在家时,很少喝酒。他喜欢喝酒的气氛,人越多越好。但他来到我家,我从来不会倒酒给他。有一次,他看到我们喝酒,忍不住地说:“我喝一点啤酒就行了。”我截住他的话说:“你不要喝酒,你开了车。”哥哥笑了笑,只好拿勺子舀汤喝。嫂子对我说:“就是在你这里好,你不会让哥哥喝酒。”哥哥已经五十几岁了,还常常与别人拼酒,结果十次有八次是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了又说大话,得罪人,嫂子可以说是为此焦头难额。

我调到县城工作的第一年,和同学吃饭,几杯白酒下肚,当时觉得没什么,还一同去看望老师。可一回到住处,倒在枕头上就昏睡了过去,第二天没起来上班,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当时,没有手机,在乡下工作的妻子到处找不着我,急得要命。不久,放年假了,去回乡下,堂叔刚好在请客,请我去吃饭,喝得是客家的米酒,窖藏了多年。我不知深浅,你来我往,连喝了好几大碗。结果,勉强回到家,一坐到沙发上就睡着了。第二天,妻子说,她们弄不动我,母亲叫了哥哥来,是哥哥把我抱上床的,一到床上,我吐得到处都是。我不相信自己会醉成这样,问母亲,果真。母亲说:“你下次别喝得这样醉了,我们可弄不起你。”一旁的父亲不悦地说:“你喝酒也要注意一点,喝这样多干什么?”春节后,我和亲友去嫁到临近县城的侄女家做客。那个地方的酒风,非一般的人可以忍受。晚上回到家,妻子对我说:“今天早上你们去的时候,女儿看着你的背影突然说,爸爸喝这么多酒会死的,搞得我赶快呸掉,说是童言无忌。其时,女儿只有两岁多。”

犹如鼎湖灌顶。因了这句话,我不再自以为是,不再放开来喝酒,能推辞一定会推辞,酒量也变得越来越小。就是在岳父家,我也从来不喝酒。我岳父的好酒程度令人诧异。他一日三餐几乎不吃饭,只喝酒吃菜。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不善饮酒,也不好饮酒,很少叫我喝酒了。对这样的江湖评价,我甚是满意,可谓在饭桌上减少了许多负担。

其实,说来让人难以相信,我第一次喝醉酒,只有五岁。受了父亲的影响,我从小就喜欢尝酒。那年春节,村里请人来舞龙灯,在我家里摆的酒席,我从这桌跑到那桌,这个叔叔叫我泯一口,那个大伯叫我舔一下,结果席还没散我就喝醉了。我不记得龙灯是怎么舞的,我只记得母亲背着我不停地走来走去,吐得母亲背上到处都是,弄得母亲整晚都不得安宁。

喝醉了酒,折磨的总是与自己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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