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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位于黄河岸边的大峪镇洛峪村,呈“S”型的黄河故道,洛峪村就像枕在黄河的臂弯里。黄河水在村庄前奔腾流过,坐在院子里就能听到黄河的流水声。幼年时曾随爸妈从部队回来探望年迈的爷爷,每次回来,爷爷便拉着我的手来到黄河岸边,给我讲述黄河的故事。“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爷爷说,解放以前,黄河在千百年的流淌中始终是黄水,两岸居住的百姓是“守着河水没水吃”。居民用水,要么在河边挖个泉,要么到村东或村西几里外的小溪中挑水。若是夏秋两季,百川灌河,河水暴涨,泉水没吃上两天,很快便被河水淹没,更不用说河边的耕地了,河水虽近在咫尺,却无法浇灌。若再遇上饥馑之年,村民们没有粮食吃,想去黄河里捞条鱼填肚也难,因为浑浊的黄河水里几乎没有鱼,因此,村民们把黄河也叫“鱼水黄”。有一天,爷爷带我来到村西的沙沃渡口,站在石崖岸上,望着一泻千里盘涡毂转的黄河水,给我讲述了一件令他终生难忘的憾事。上世纪(20世纪)四十年代后期,正是解放战争的关键时期。有一年秋天,一支八路军(实际已是解放军,但老百姓习惯还叫八路军)的队伍要从沙沃渡口过河,去追打对岸国民党的部队。爷爷当时是护送八路军渡河的负责人之一,他带领全体河工,三天三夜没有合眼,顺利地完成了护送八路军渡河任务。我问爷爷:是什么支撑您三天三夜不合眼?爷爷眼前一亮,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我,深情地说:关键一点,是我看到了希望!八路军比我以往所见过的部队都强都好!接着爷爷回忆说,在队伍上船时,只要摆渡的船工有一个人说:“差不多了”,或者“中了”,指挥部队上船的干部便会立马叫停,那怕你的一只脚已跨上船舷,也会立即驻足,那才叫纪律严明,服从指挥呀!当时,八路军从不骚扰百姓,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所以,我看到了希望,全体船工才干劲十足,三天三夜没合眼,使部队顺利地渡过黄河天堑。爷爷回忆说,当时部队的司令员叫杜丙灿(音),非常欣赏爷爷的协调组织能力,临别时提出要爷爷跟随他过黄河下南京,解放全中国。爷爷也有意随杜司令员去,可回到家里征求祖爷爷祖奶奶的意见时,面对病床上的父母,爷爷打消了随队出征的想法。对此,爷爷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这是他一生最大的憾事。我们爷俩漫步在黄河岸边,面对涛涛东去的黄河水,爷爷常常驻足,陷入深沉的回忆之中。爷爷最痛恨日本兵和国民党的部队(也叫中央军)。他生于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在他刚刚长大成人的时候,正赶上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并且很快入侵了自己的家乡。爷爷和全村人一样饱受日本人的欺凌。爷爷多次给我讲述他从日本兵和中央军的枪口下死里逃生的故事,并强调说他能活下来,一是靠的家乡的黄河水,二是靠的他的机智。我老家洛峪村北依王屋山,南临黄河水。在解放前抗战时期,村北的大岭疙瘩上有日本兵修建的炮楼,黄河南岸的任家庄是国民党的驻兵。那时候,两军对峙,黄河绝渡,整日枪炮声不断,两岸村民,民不聊生,难以度日。有一年秋天,逃荒到南岸任家庄的爷爷奶奶,听说在家的祖爷爷祖奶奶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祖爷爷已饿得起不了床。爷爷心急如焚,趁中央军不备,来到河边,吆喝祖奶奶,询问家里情况。腿有残疾的祖奶奶连走带爬来到河边,爷爷见状痛心不已,随即决定把祖爷爷祖奶奶接到南岸的任家庄。可怎么渡过黄河呢?祖爷爷虽会游泳,但已饿得爬不动了,祖奶奶不会游泳且腿有残疾,两人体虚至极,命若游丝。村里所有的船早已被日本兵不是烧毁,就是砸烂沉入河底。思虑半天,爷爷决定用棺材板两次分别把祖爷爷和祖奶奶推过黄河。过河的工具有了,可中央军能允许吗?为难之际,爷爷忽然想起任家庄的邻居们说的话,守河的中央军一个连的连长很爱财,只要你给他点好处,他也许能允许你到北岸把老人接过来。想到这,爷爷借了两块银元,送给了那个连长,连长答应爷爷过河接祖爷爷祖奶奶。天黑时分,爷爷先渡过北岸把祖奶奶推渡到南岸,返身来到河边准备再渡回北岸时,中央军发现了他。他猛然听到“开枪打死他!”那个熟悉的声音,爷爷心里一团怒火陡然蹿起,恶狠狠地骂了句:“你这个狗连长!”一头扎进深不见底的黄河,拚命地往黄河的更深处游去,水下的爷爷只听见密集的枪声不绝于耳,待枪火熄灭时,爷爷才凫出水面。这时,他已到河心了。浑黄的河水呛得他几乎上不来气来。上岸后,又担心北岸的日本兵发现自己,沿着岸边的小路,小心翼翼摸黑回到家里,把祖爷爷推渡到黄河南岸。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就在爷爷把祖爷爷祖奶奶刚安顿下来,在外逃荒的老姑回到了老家,隔河又向爷爷求救了。骨肉之情,促使爷爷再次渡河接人。村里人多居住在岸边的土窑洞里,我家的窑洞前有一道土坎遮挡,从远处看好象没有人居住一样。我家有个天井窑洞,所谓天井窑洞,就是在自家的院垴中间再建一个窑洞,平时放置一些不常用的东西。当时村里人为了躲避日本兵烧杀抢夺,每见到日本人来村里扫荡,村里有部分人便躲藏到我家的天生窑洞里。天将明时分,爷爷渡河回到了家里,还没有站稳脚步,隐隐约约的听到吵闹声从村里传来,紧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爷爷意识到了不妙,日本兵又来村里扫荡了。随即爷爷和陆续来到我家的村里人一起又躲藏到天井窑洞里。日本兵路过土坎外面时,突然,一个村妇怀里的婴儿一阵啼哭,使日本兵发现了藏在天井窑洞里的村民。日本兵进来院子,冲天开了几枪,命令所有的人从天井窑洞里下来,然后用长长绳索把村民们捆绑在一起,押到约二十里外东张岭村的炮楼里。傍晚时分,一个村民在东张岭村的亲戚来看望他们,走后用手指了指炮楼的垛口,示意他们天黑时可从垛口逃跑出去。就在所有人对这个亲戚感激不尽时,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亲戚竟是个汉奸,他临走时又把村民们想从垛口逃跑的想法告诉了日本人。他离开后不久,日本人把所有的村民从炮楼里赶了出来,把他们关到十来米深的地窖里,并告诉他们第二天一早要将他们统统地杀掉。当死亡的消息来临时,留给人们唯一的出路便是抗争。关押在地窖深处的村民,喊叫声、哭闹声不绝于耳,爷爷知道喊叫和哭闹打动不了日本人,日本兵不会因此而动恻隐之心放了村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自救。他说服大家安静下来,轮替着徒手抠挖,看能否掘开地窖底下的石门。头顶上日本兵巡逻的脚步声时常响起,他们生怕弄出一点响声来,不得不屏声静气。有的人手指甲挖掉了,有的人指头肚挖破了,有的人手指头挖折了,还有的人挖着挖着,看到希望是如此的渺茫,干脆撂挑不干了。爷爷给他们讲道理,动员他们重新振作起来。终于,在天明时分,地窖的石门被挖开了。爷爷率先爬到窖口,趁看守的日本兵疲乏瞌睡之际,用头顶开窑口两块厚厚的石板,组织大家爬出地窖。爬出地窖的村民们,这时什么也不顾了,冲过日本兵设置的的铁丝网、疙针栏等障碍,又跳下几米高的地坎,四散而去。由于保命要紧,慌不择路,再加上黎明前的黑暗,大家逢崖跳崖,见坎跳坎,遇沟跨沟,衣服挂破了不顾,鞋跑丢了不管,腿脚被荆棘刺得血肉模糊,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得距日本兵的炮楼越远越好。当大家觉得跑到安全距离时,突然想到,现在还不能直接回家,若直接回家,日本兵再返回村里寻找他们时会殃及他人,死的人不是更多吗?于是大家又分别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爷爷不知不觉又跑到黄河岸边,面对滔滔东去的黄河水,饥渴难忍,顾不上水里的黄沙,痛痛快快地喝了够。之后,在黄河岸边悬崖上的石缝里藏了一天一夜后才回到家里。过了几年,我又回老家看望年逾古稀的爷爷,爷爷虽然行动不便,但精神依然矍铄。他拉着我和他一起,站在院子外面的石桌旁,指着清清的黄河水说,这些年黄河水变清了,这多亏有共产党的领导,在三门峡建了大坝,河里鱼虾成群,想吃到河捕捞就能吃上了。村庄的农田大多都能浇上黄河水,不愁吃,不愁穿;过河有船,去城有车,方便多了,你长大后要好好学习,为国家多作贡献。如今,爷爷已离开我二十多年了,家乡也因黄河小浪底水库的建设湮没在水库底下,家乡的土地也早已退耕还林,到处是绿树满山,果树飘香。搬迁到平原乡镇的村民们,秉承吃苦耐劳的精神,栽果树,建大棚,勤勤恳恳,家家户户都住上了三层小楼,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现在,已到而立之年的我,每每想起爷爷在世时对我讲的话,内心总有一股暖意在胸。是呀!我和爷爷是血脉的传承,而党和人民则是中华民族的根脉传承。没有共产党,哪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哪有现在繁荣昌盛的中国;没有共产党,哪有挺直腰杆的中国人,美国人把我们作为对手,说明我们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强大了,美国人害怕了,我们能不为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而感到自豪和放心吗?!九泉之下的爷爷,您老人家为咱们中国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感到欣慰吧!中国车、中国路、中国桥,500米口径射电望远镜,量子卫星发射升空,探月工程,火星计划,大国重器层出不穷……爷爷,放心吧!您的子孙会按照您的嘱咐,永远跟着共产党,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的!!
作者简介: 张琦,金利集团员工,文学爱好者,喜欢下棋、运动。在文字中寻找自我,在岁月中静守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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