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琪丨惊险的旅程
文字:风琪 编辑:林淞月
意识流
我走上了这么一个车子(名叫意识流),有点吓人。一上车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不舒服。车厢里很拥挤,高矮胖瘦黑白,陈旧的感觉如同穿越到了民国。熙熙攘攘的地方话我听不懂。车头车尾坐着人,沾了泥巴的衣服,掉了皮的包。车厢交界处一群人懒散地吸着烟。我有点畏惧,不敢看他们,拉了个小箱子,低头走我的路,找到我的位置,坐着一位有点年纪的大妈,瘦骨嶙峋,穿一件褪了色的红色花袄。我只看到她的后脑勺,发梢白色、灰白色、黑灰色从黄色中凸现出来。她睡了觉。我尝试地喊了下她,“额这个100号可能是我的位置。”可能我的气场比较弱,那大妈睡眼朦胧地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睡。我只能坐到后一排座位上等着,旁边的人问我,“怎么?她不肯让位置啊?”我说,“那个,她可能睡着了。”然后车子又上来了一些人,这个座位马上就有人来坐了。我又去问那位大妈,她依旧看了我一眼,不理我,嘴里囫囵说了几句大概敷衍的话。看她大概就是不让位置的意思,旁边的大爷粗声粗气告诉我另外一个车厢有位置,要我赶紧过去。我想想便让给了她,去了下一个车厢。路上避开一些行李和手脚。
这个车厢果然人比较少,几个座位上都有人占了位置睡了觉。袜子的味道很浓烈。我想了想,勉强找了个空位的地方坐了,一些人投来探索的目光,我装作没看见,我想就这么坐一个晚上吧。这个车厢比上一个车厢还要糟糕,有几个小孩脸蛋略微有点黑,瘦瘦的,被抱着坐这样的夜车也不吭声。
我目测这应该不是非洲。
然后我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我想睡觉了。
我发现此刻我的心情是如此的平静,越是喧嚣,越是平静,原本浮躁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我打开音乐盒开始闭目眼神,听点歌。
我是自身反照,渡劫,这些人都是外在,渡劫,阿弥陀佛。
我看不见,我听不见。
我这么想着,思绪开始乱飞,朋友发来信息,谈到意识流,我就跟他探讨起写作来。慢慢的,也就适应了。我睡着了。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越来越感觉世间的美丽,越来越感觉生命的美丽,从被遗弃到长大,虽然从没机会去参与那美丽的童真、那幸福的朗朗读书声,却始终向往那一点、一横、一撇、一捺、一竖、一勾的美丽图画,因为我朦胧地知道了那些图画是无声的语言,于是,我决意要认识它们并让它们传达我的心声、我的语言和我的思想。后来,我开始努力,不能上学,没有老师,天下人都是师。没有小屋,没有灯光,月亮就是最美丽的天灯。
这个时候,我好像梦到了闻一多的死水,添一点颜色,做一锅残羹剩饭。
朦朦胧胧中,座位下伸出一只脚,我惊讶了,因为我不知道座位底下睡着一个人。
我很冷静,我继续闭目眼神。到了下一站,旁边的女孩下车了。座位下又伸出一只手来,我知道这个人要出来,连忙让了他位置。这个人黝黑黝黑的,出来坐到我对面,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偶尔对着我笑,我不看他,我朋友还没睡着,我还和他聊着天。那人不停的咳嗽,喉咙里有浓痰,唾液不时地喷洒在我脸上,我也顾不上他的感受了,淡定地拿出纸巾,假装是擦汗,顺带擦下脸。
车上袜子的味道依然很浓,我准备去下洗手间,几个人围在那里,里面刚好有人要出来,一个大妈跟一个小伙争起来了,“我先我先”。我有点畏惧,我等下千万不能再喝水了。回去坐着没多久,大概快天亮了。到了下一站,上来了很多人,我这个位子有人坐了,我得坐回去,那个女孩子有点凶,安排着身边的人,这个位子谁谁谁那个位置谁谁谁,然后对着我说,你得出来。我当然会出来了,只是这个地方人和东西堵得水泄不通,那个女孩子又催了,你得出来。我想我这不是在出来么?
看这车厢难道都是霸王,于是我大了一下胆子说了句,“我这不是在出来么?”然后我看也不看他们就往我那个车厢奔。阿弥陀佛,不认得我不认得我。没办法,我只能再去找那个红色袄衣大妈,其实我也不太想坐那,只是没得个地方挤着更可怕。我壮着胆子对那大妈说,“阿姨你现在可以让我位置了吧?”那个阿姨好像睡了很久,突然恢复了记忆,看了我好久,挪了个地方给我,他们旁边的也赶紧挪地方给我放东西。我突然有点抽筋,“那个,我还是就在旁这边坐一下好了。”我想想就在旁边找了个半寸的位置坐了。旁边的人时不时地看看我,唧唧歪歪什么我没听见,我听歌,我听阿弥陀佛。这会我朋友应该也起床了,发信息问我情况。大概人什么都要经历的,这也算一种体验吧!后来,我吃了一个饼,饼还没吃完,旁边一个大爷路过推了一下我的头!天呐,我的神仙,这大概是一场梦!
作者简介
风琪,居湘楚之地。着云山万里,遇诗词百千,看蒹葭采薇,临九歌乐府,琴茶花禅香,心之所向;隔帘看海棠,剪一段清雅的时光。一书一画一诗词,一笔一墨一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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