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确实如此,有苦有乐。
忙碌了一天,跨省一个来回,中午挤在“怪味愚”的小店里吃快餐,望着进进出出的人,川流不息,每个都各怀心事的来了又去。脑子里突然走了会神,闪现出某段清晰的画面:犹如野滩拍礁的海浪,整片冲上岸,咆哮的狮子一般,转瞬撞的粉碎,又跌溅进水域里,被施了魔咒一样,又幻化成另一个新的狮形,无惧无勒的接着冲向岸畔。成年人的世界里,表面不动声色,内心何尝不是如此波涛汹涌。中午两人都点了一大块“把子肉”,早餐是在枣庄路边摊吃的,每人一碗豆腐脑,主食是卷了生菜鸡蛋和肉肠的武大郎烧饼,很久没这么吃早点,味道是典型的马路味,在乎的是感觉,至于吃了什么?马马虎虎填饱肚子吧。柏玉爱喝豆浆,总说东北家乡的味道好,又浓又香,嘴巴里说着,似乎眼睛里又多了些明亮的光彩,我在一旁斜眼瞄着这兄弟,他却浑不觉,如同恍惚之间就穿越到了常常念叨的家乡,那表情,口舌生津般顿时让人觉得有滋有味了。
陪柏玉在店里撤样,黑檀木的家俱,确实份量很足,两个大男人搬起来都费劲,由其是我,很久没这么出力气,没多大会,脚底下就发软,一不小心手使不上劲,箱体猛的栽向一边,还好昨晚上刚剪了指甲,短甲上留了道白色的浅痕,没被折断。讲到这里,又惋惜早几年在内蒙的那段日子,开宾馆,做养生馆,名头还很响“海上海足疗养生会馆”,前一个“海”,谐音海拉尔这个城市,与后面的“上海”连在一起,故名思义是要在这个草原小城里,弄出一个大上海的感觉,异想天开的人,做梦的时候都会很美,可现实确实与梦境经常背道而驰,也就是老话讲的“反梦”,所以现在弄得我连TM“美梦”都不敢做了,偶尔梦见悲催的事情,醒来反倒是满心欢喜,私底下庆幸,看来老天爷终于肯眷顾一下自己了。
身体就是那几年造坏了,开餐厅很伤身体,由其我这种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的人,凌晨不到四点就要起床去早市采购,大多数的饭店都是2个饭口,中餐、晚餐,我这个饭店还兼顾蒙古早茶,在当地确实小有名气,市长招待客人也会提前预定,可想而知,生意还算红火。晩餐我做网购套餐,应该是额尔古纳市做的最早,也是最好的,多年在北京上海的生活经历,经营方面还是有些思路,只是执行起来会累人,比如早上采购,我是每天都要自己去,起来晚了,你可能就选不到新鲜又好的蔬菜,偶尔才会有的鲜蘑菇、野生鱼、各种品类的山野菜,去晚了,这一整天来店里的食客,就品尝不到草原美食了。
其实大多数的客人都是外地来的游客,无数人劝,没有回头客的,差不多就好,可我这种骨子里就有偏执的人,忍受不了顾客挑剔埋怨的眼神,人家是冲着辽阔无边际的大草原而来,这里也是我的故乡,我又怎能给家乡丢人,给草原抹黑。这么一想,似乎责任就重了很多,再忙碌似乎也值得,也有了方向。陀螺般旋转,早四点折腾到晚十点左右才收工,还要帮着服务员收拾包厢里的残局、再拖地、冲涮厕所,我觉对是有洁癖的人,厕所里不能闻到异味,玻璃窗上看不得一点污垢,如此这般,不能将就,也活该人受罪,两年下来,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一头浓密的头发就是那段时间日渐稀少的,身体状况更是不好,指甲又瘪又脆,搬个东西经常直接就断掉下来,所以只能狠下心来放弃,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知情人士就在朋友圈里,不提也罢。
嘚啵嘚的,又聊了很多,其实心里很清楚,这纯属个人矫情,没有人愿意听你在这唐僧念经似的叭叭。我这不是脸皮厚嘛,且当是夜深人静时的自我娱乐节目。今天确实是辛苦,从商场回到住处已经接近21点,赶紧让柏玉兄弟歇会,自己麻溜的套上围裙做饭。电锅腾馒头,同步用闷锅烧热水,另一个灶火把切好的西红柿炒成泥,之后把沸水倒进去调汤,小半碗面粉用生鸡蛋拌匀,撒些盐末、胡椒粉、十三香,搅拌成稀稠状倒进漏勺里,轻晃着,让面糊断落进汤锅里,大小适中的面疙瘩,瞬间就浮现出来,小火煮熟,滴上几滴香油、倒入些陈醋、香菜末也撒一小把,美味又对付的东北疙瘩汤就出锅了。生活确实是如此,纵是艰辛又时常让人不尽的烦恼,可依然还有故作镇定的从容面对。这是我的人生某一段,你的又与这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