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三)
转天起来,蒋老三还是照旧出去打牌晃荡,二花在家里操持,先让婆婆带去看了家里的二亩水田,还有山坳上的几块菜地。
今年开年来婆婆身子一直不太舒服,蒋老三干活也不太精心,水田里没半点水,沟壑纵横,禾苗都黄黄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儿。菜地是半荒的样子,寥寥的几篼菜没见肥料地蔫缩着,中间夹的草比菜还多。
二花一不叹气二不变脸,直接抄起带来的锄头,给田埂上挖开和村里水渠沟通的口子,等着到点村里放水可以浇田。然后又把菜地里的草除了干净,挖出土沟沟,把带来的菜籽撒下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拔几篼菜回去做饭。
中间婆婆作势要帮手,二花也不拦着,婆婆拔了几根草就喘口气停手一边石头上坐着去了,二花也不说啥,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是从带的筐筐里头拿出矿泉水瓶装的井水,放到婆婆脚边上,也没热情地请她喝水。
这让婆婆自个儿倒有点不知道该咋办了,她本来打算着装着做事看二花反应,要是她赶紧来接手客气地扶她一边坐着,她就正好赞两句好孩子有孝心,顺势把家里里外的活全推给二花,好成全她的孝心。
要是二花任由她帮手呢,她就得借题发挥,说说自己的不容易,装装身体弱,要让新媳妇上套,不好不把家里活揽下的,不揽下就说不过村里三姑六婆的嘴。
结果,婆婆该装的弱也装了,二花也不拍胸脯,也不说客套话,还给水喝,好像完全不在乎婆婆卸担子,好像觉得本来就应该接手或者早就当是自己的任务一样的。
婆婆没有感觉到这个家两代媳妇之间交接家事的仪式感,有点遗憾,不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只能喝口水跟在新媳妇屁股后面下坳回家去了。
观察了好些天,婆婆发现新媳妇完全没有见外的时候,要用啥自己去找,坏了的工具自己修一修,找不到要用的东西就问一句。田头地里,浆洗缝补家里啥事都自觉干的好好的,顾的全全的,婆婆干不干活她完全不管的样子。
倒是婆婆自个儿反而觉得太清闲了不好意思,偶尔也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她也根本找不到给新媳妇立规矩给下马威的机会,她抱怨,媳妇就听着;她挑错,媳妇就让着。婆媳俩就这么和谐地处着,倒像是多年的母女俩。
蒋老三和二花这对夫妻却一点也不亲热,主要是蒋老三完全没收心,要么凌晨出凌晨回,要么喝了酒在家闷头睡一天,二花默不作声地收拾好他弄脏弄乱的床铺地面,也不多说他一句。蒋老三性头上来,她也不迎不拒,完全是个本分样子!
久而久之,婆婆越发觉得媳妇乖巧,反而看着整天无所事事,不爱着家的蒋老三越来越不顺眼了。逮着机会就揪着他耳朵念他:老天有眼,赐下这么好的媳妇还不稀罕,要多多在家住,帮媳妇干点地里活儿,培养感情,早日下个崽给老蒋家续香火。
说的多了,蒋老三也没法儿不听进去,在家的时间慢慢变多了,和二花的交流也变多了些,比如说二花要去给田里打药,农药桶半天背不上背,蒋老三见了就去帮忙,帮忙的过程中又觉得这是男人该干的活儿啊,转了个念头就背到自己背上去了。
二花也不惊奇,自自然地交代他哪亩田昨日打过了,今日该打多少,然后就忙着洗衣服去了。这会子就是蒋老三懒劲儿上来了也不好意思把桶卸下来,反悔可不好做爷们儿!他只好去把该打的药打了。
还有,二花到院子里板栗树下打板栗,带的筐不够放,叫一声老三让递个筐他也不好不应,毕竟树下对付板栗刺儿的不是他,递个筐也不算啥。
而且,蒋老三在家需要干的活不多,老娘又管着不让出去晃荡,他只能闲来无聊看着二花忙里忙外。看着看着,倒让他发现二花有魅力的一面。二花手脚出奇的麻利,啥活在她手下都很快能搞定。
二花的身板也不是干瘦的那种瘦,而是带着年轻女子充分劳动后练出来的带点肌肉线条的那种瘦。二花的皮肤虽然黑,但是五官匀称,侧脸耐看,在地里夕阳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金色边,竟然有一股又健康朴实又带点点性感的味道,几乎把蒋老三看痴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也不像以往那样直接就干,干完就睡,而是用了些对待洗头房女子的温柔手法对待二花,从她硬皮层层的肩膀摩挲到紧实的小腿,还加了拥抱和亲吻,二花终于有了和平常不一样的反应,眼睛里居然泛起了一点点柔情,身体也舒展多了。蒋老三快慰的同时,还体会到了和睡其他女子不一样感觉,那是安心和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