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戎的计策（五十二）

元戎的计策

在三十六路伐西岐的各路好汉当中，张山是个不太被人看好的角色。用邓九公的话说，张山只是个一勇之夫，没法术、没法宝、没能征善战的手下，总的来说是个有勇无谋的人。那么说张山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吗？当我们揭下张山的脸谱发现，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且说殷商的四大边关中，三山关总兵换的最勤，而且个个都是好手。张山是书中出现的第二个三山关总兵，接替的是邓九公。要单论武功，山哥可以说是殷商军队体系中的第一人。以武力著称的邓九公能和黄飞虎打个平手，却在张山面前刀法散乱。张山恐怖的武力值，可见一斑。

苏护倒戈，让纣王大为恼火。本来纣王还想着看苏护和武王两败俱伤，结果人家合并了。纣王的老丈人都投敌了，让纣王大为恼火。苏护为什么回投敌？那是因为这哥们心眼多。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张山去西征，最起码此人以勇著称，就算战死也能树立一个爱国典型，断不可再有人投敌了。

正是因为如此，三山关总兵张山，被封为征西大元戎，奉诏西征。那么说张山是个莽夫吗？肯定不是的。依仗武力横冲直撞的，干好了能当个将军，当不上元帅。而且仗着武力得瑟的，阵亡率相当高，哪有能熬上元帅的。张山接到征西的命令后，收拾行装，带上家伙，指挥部队，浩浩荡荡的杀向西岐。

其实纣王也知道自己的威望不足，所以他无论是调动邓九公还是调动张山，都许下重愿。只要能平定西岐，就封王。张山这次出马，如果能攻克西岐，最起码能混个西伯侯当当。但是，张山不是傻子，这个任务是不可能完成。就算是拿下西岐，纣王让位，张山也是搞不定的。所以张山此次出马的心情，和当初邓九公西征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但是张山和邓九公为人完全不同，邓九公立场坚定，大腿要找粗的抱。而张山却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他不能投降。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机会呢？我们回过头来看看邓九公和苏护的西征，这哥俩出马都是拖家带口。邓九公的儿子邓秀、女儿邓婵玉均在军中。苏护西征也带着苏全忠。看在他们爷几个对投降的热衷，我们可以判断邓、苏两位元帅是带着老婆西征的。估计是纣王看透了这点，所以没给张山这个机会，山哥是自己带着部将西征的，这就意味着山哥不能够投降。

不降就不降吧，从山哥的最后结局看，很多人回认为山哥是脑子短路或者性格耿直，选择了战死沙场，尽一场愚忠。其实我们从战争的过程中可以看到，山哥绝没有战死沙场的打算。这位征西大元戎，原本是有着自己的计策。至于后来战死，纯属意外，谁知道孙焰红啐了一口红痰这么厉害。

那么说张山的计策是什么呢？他既不能投降，也不想战死，还完不成攻克西岐的任务，张山的计策就是去前线虚晃一枪，力战几场之后就说打不过，回朝歌复命，让纣王陛下再选高人西征。这是张山最好的选择，似乎也是唯一的选择。如果张山这么做，纣王不会责怪他战败。跟闻仲比起来，张山最起码或者回来了，而且保存了有生力量。跟邓九公、苏护比起来，最起码张山没投降，气节上无亏。回头张山称病也好，辞职也罢，总之再也不去西岐了。尤其是在后来太子殷郊到了大营之后，张山是玩了命的劝殷郊带领大家先回朝歌。

那么说张山的完美计划是怎么失败的呢？说起来，还都怪申公豹。申道长是铁了心跟姜子牙作对，这一次申道长帮助张山找来的第一个帮手，就是蓬莱岛缺心眼大仙，羽翼仙。

且说张山出战，打败邓九公，被邓婵玉偷袭受了伤。先锋钱保已经被邓九公一刀劈了，大元戎被石头砸伤。也就是说这时候山哥其实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就在这时候，羽翼仙前来帮忙，先给张山治了伤。张山用了人家的药，哪哪都短，只能按兵不动，坐看羽翼仙去战姜子牙。

一提起羽翼仙，很多人都会为之热血沸腾，因为很多人把羽翼仙跟金翅大鹏联系在一起。其实比起《西游记》中的金翅大鹏，《封神演义》中的羽翼仙，智商是个硬伤。羽翼仙其实是个妖，原形是大鹏成精。这哥们在蓬莱岛修行，作为一个鸟，居然练就了一身海上功夫。狼狼饿狗，申公豹到蓬莱岛，发现了羽翼仙这个非主流的生物。妖精修行，那是千难万险。像羽翼仙这样的，基本上有两条路可走。或者加入截教，当个编外人员；或者自立山头，教几个小弟看家护院。他就在那闷头修炼，根本不管江湖上的春夏秋冬。申公豹完全被羽翼仙的呆萌给萌翻了，他决定跟这位萌宠聊聊。一问不得了，这个妖精给自己起的名字叫羽翼仙。可见这是个爱惜羽毛的妖怪。那好办了，申公豹跟羽翼仙聊，说西岐有个姜子牙，号称要拔了羽翼仙的毛，把羽翼仙做成德州名吃脱骨扒雕。

羽翼仙顿时大怒，撒丫子就去西岐找姜子牙理论，这也就促成了羽翼仙帮助张山治伤这节故事。羽翼仙也不想想，你哪怕是个网红，姜子牙骂你也算有出处。你一个默默无闻的大雕，人家是元始天尊弟子，西周大丞相，他抽风会骂你？

羽翼仙呆萌的性格一发作，马上飞去西岐找姜子牙理论。这两位一见面，羽翼仙就十分愤慨问姜子牙，为啥骂人？五讲四美三热爱不知道么？老姜很纳闷，你谁啊我就骂你？谁知道你是鸟变的？干嘛就要把你毛？你是被人给挑唆来的吧。

羽翼仙一琢磨，姜子牙说得对。但是你想吧，就算俩普通人闹误会。小羽怒气冲冲来找小姜打架，问你为啥骂我？小姜说我不认识你，为啥要骂你？小羽说你说得对。然后小羽转身就走，是不是很sb很没面子？所以羽翼仙总结性发言，你骂我这事怕不是空穴来风吧，我也不给你计较，你以后注意，我走了。

羽翼仙这份言论，其实是人之常情。中国人自古就这样，认个错太难了。那是在某一年的某一天，我把车停在停车场吃早点。我前方有个小哥倒车，一脚油门下去，咣当就撞我车上了。这孙子下车第一句话就问我：你没看见我吗？我顿时惊呆了，我都没发动好吗？你有保险吗？那小哥们说有啊。那废什么话，给保险公司打电话啊？这哥们小心翼翼的问：我撞别人，保险公司给报销吗？

讲理的程度和智商总是成正比的。羽翼仙的呆萌，老姜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你让我以后注意，那我就回家注意呗。谁成想羽翼仙这番言论，惹恼了西岐的活阎王李哪吒。这是个连亲爹都敢打的好汉，敢在中央政府门前殴打国家国家公务员，在人家石矶娘娘的地盘上就敢杀石矶娘娘的弟子。这样的好汉，简单说可以一觉踹翻一辆小三轮，给他的秤砣他就敢杀人，能忍羽翼仙这番言论？哪吒抄家伙就去殴打羽翼仙。哪吒刚出手，黄天化也按耐不住悸动的心，抡大锤也上了。李队长和黄大锤跟羽翼仙打起来的同时，雷震子、杨戬、土行孙也上了。五个人一条狗打羽翼仙一个，这边还有乾坤圈和攒心钉乱飞。羽翼仙被狂殴在阵前，不得不借土遁跑了。

这回行了，羽翼仙和西岐的仇恨算是坐下了。关键是羽翼仙辞别张山的时候，那份豪情万丈，令人敬佩不已。结果哥们到了阵前，没说两句，自己就没词了。没能打了姜子牙，反被几个小伙子打了一顿，丢人丢大发了。羽翼仙为了找回面子，问张山要来酒痛饮，然后夸下海口。说自己本来不想动手，既然西岐人氏这么不讲理，那就弄死这一城的人。

到了夜里，羽翼仙做法，使出移山倒海大法，企图水淹西岐城。姜子牙在元始天尊的帮助下，挡住了羽翼仙的法术。羽翼仙折腾了一夜，不能伤西岐城分毫。这回更没面子了，所以羽翼仙一溜烟跑了，真没脸再见张山了。

元始天尊既然出手救了西岐城，自然也不会放过羽翼仙。所以在羽翼仙逃亡的路上，坐着一位燃灯道人。燃灯本想出手，但是看到羽翼仙的智商之后，燃灯骗羽翼仙去吃饭。很自然的羽翼仙吃坏了肚子，被燃灯耍了半天，然后活捉。羽翼仙赶紧认错，说以后不再去西岐捣乱了。燃灯算是服了，只好捅破这层窗户纸，你拜我为师不就得了。

羽翼仙一琢磨，对啊，多好的机会进入阐教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老师在上，受弟子一拜。从此，羽翼仙和燃灯道人，幸福的生活在了灵鹫山。

按说羽翼仙失踪，张山拿西岐没辙，是时候班师回朝了。可就在这时候，太子爷来了。殷郊这段故事，几乎是殷洪那段故事的仿写版。那么说殷郊下山有没有什么新意呢？下节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