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义丨担水

担水

作者：王洪义

12岁那年的冬天，纷纷扬扬的雪下个不停。爱在火炉旁听讲故事的我走进了生产队的饲养大院。那里不但有膘肥体胖的牛、马、驴、骡，还有许多和我同龄无忧无虑的快乐的小伙伴，孤残乡亲和能说会道爱讲故事的我的叔叔。

那天早晨为了把牲口喂饱，我的叔叔天刚蒙蒙亮就起床担水淘草喂牲口。当我走到牲口院大门口时，只见我的叔叔正在大院外的井旁担水。风雪中，他手拿扁担，弯下腰，右手伸向前方，手指朝下压在扁担上少一用力就挑起了两桶水。坡脚的叔叔伴随着“呼呼”的东北风，伴随着水桶的上下浮动，左胳膊也很自然地随着脚步的移动顺势摆动着，以便保持身体的平衡。

看着满头黑发，浓浓的眉毛，大眼双眼皮儿，高高的鼻梁，走路坡脚的叔叔；看着风雪之中担水高低起伏有节奏的向着目标前行的脚步，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奶奶给我讲的有关叔叔坡脚的经历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你叔叔的命真苦啊！3岁那年的冬天，你叔叔得了小儿麻皮症。只因家里贫穷没钱住院进行彻底治疗，落下了坡脚的后遗症。

病魔无情人有情。虽然天不睁眼，命运的不公，但是他的童年是在小伙伴们的陪伴下，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度过的。长大后在家长和乡亲们的呵护下学会了坚强，不甘寂寞的他在艰难的创业之路上再三向生产队长请求加入了饲养员的行列。由于他认真钻研饲养技术，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受到大队干部的表彰和奖励。

看着跟在一旁的我，叔叔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似的。此时的饲养大院成了叔叔担水表演的舞台。只见他双手把扁担轻轻地举过头顶，轻松自如地从右肩换到左肩，稳步前行，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然后又把扁担从左肩换到右肩，继续前行。

我羡慕叔叔担水时行走的姿态，我羡慕他换肩时娴熟的轻巧动作，我更羡慕他一心向着目标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脚印。于是我快步走向叔叔拉着他摆动的左手，恳求他放下水桶让我担水。

停下脚步放下水桶的叔叔告诉我：“担水并非易事，看着容易做着难啊！”

“让我试一试吧。”在他的同意之下，我就学着叔叔的样子挑起水桶。没走几步，我就觉得右肩膀压得生疼。为了减轻右肩的痛苦我就用双手把扁担举过头顶进行换肩，可我哪里会知道扁担有一个中心点呢？正当扁担落到左肩的时候，由于失去平衡，只听“扑通”一声，水桶不但倒在地上，而且水溅湿了裤子，溅透了鞋袜。见此情景，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叔叔，还有前来取暖的乡亲们赶快走到我的跟前。叔叔扶起我给我擦着泪告诉我：“男子汉有泪不轻弹。人生之路曲曲弯弯，今天摔了跤要勇敢地站起来，困难面前要学会坚强。走，到牲口屋去，我把衣服、鞋袜给你烤干。”

走进牲口屋，叔叔给我脱掉鞋袜让我和乡亲们坐在火炉旁取暖。然后他又到井旁继续担水。不一会儿，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我的衣服鞋袜被火烤干了。

看着身边暖心的红红的火苗，看着乡亲们一张张热情的笑脸，听着叔叔担水的脚步声，想着叔叔“人生之路曲曲弯弯，今天摔了跤要勇敢地站起来，困难面前要学会坚强”富有哲理的话语，饲养大院成了欢乐的海洋，成了我人生受益的场所。

文/王洪义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王洪义，河南省扶沟县吕潭乡尚村岗行政村人，文学爱好者。在《周口日报》发表《没有宋河 哪有新娘》,在《河南科技报》发表《闲话烤火》。在网络上发表散文《石磙》、《槐花情》、《写给远方打工的家乡亲人》、《我想有病》、《田野盖雪被，暖着我的心》、《走进表哥西瓜田》和《冬雨中的菜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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