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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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清明节那天,和家人通话,他们告诉我那天他们去扫墓了,人不多,没有以往的热闹,扫完墓后他们也没有聚餐,而是直接回家。
家人和我说,清明节当天的天气预报显示一天都有雨,早上下的是中雨,路上一片积水,他们担忧不已,然而就在他们出发前半小时,雨突然停了。
雨过天晴,连太阳都出来了,气温正好,不冷不热,他们感叹真是上天有灵,祖先保佑,让他们能够顺利地扫墓,而不用冒雨祭祀。
家人告诉我,奶奶的墓前长满了青草,我有点难过不能回家扫墓,想来光阴似箭,倏忽而逝,一眨眼奶奶竟也离开我们两年了……
02
儿时不懂事,我并不清楚为什么大人们那么重视清明,为什么一定要选在那天登山扫墓。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记忆中每年清明前后,家乡的雨水总是连绵不断,路上有大片积水,山坡滑而泥泞,非常不好走,纵使是成年人,也得穿上雨靴,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登山。
那时的我未经世事,扫墓时并不能感受大人内心的沉重与哀伤之情,只顾着游山玩水,心里惦记着鸡鸭鱼肉和祭拜先人的糯米饭。
我不理解那些大人为什么非得在清明时节聚集在一起,风雨无阻地登山扫墓,因为那时的我尚未了解死亡的真正含义。
直到我亲爱的外公去世,我才突然意识到死亡的可怕与沉重。
外公去世那年我年纪尚小,但妈妈在谈到外公时却没有像以前那样隐瞒我了,她说“外公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走了”等同于“死亡”。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死亡有多让人悲伤,它不再是新华字典里枯燥标准的解释,而是一次痛彻心扉的体会。
外公很疼很疼我,在他去世前,他一直躺在床上,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我最后一次去探望他时,他的意识已经非常模糊,虚弱的他认不出我,也不再记得我了。
03
人为什么要死?
那时的我没法接受死亡,我对“死”有着天然的恐惧和敬畏,在外公去世后,我渐渐地不再期待放假的清明节了。
清明节对我来说变得沉重压抑,就像那些灰色黯淡的雨天。
可人总是要长大的,我在慢慢地长大,而身边的亲人却在快速地衰老,然后离我而去。
在爷爷的葬礼上,我哭得很惨。
家人都安慰我,让我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人固有一死,死是迟早会降临的日子。
道理我都懂了,但我就是没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一时之间没法接受待我很好、非常疼我的爷爷的离开。
我穿着白色的孝服,跪着灵堂前祭奠他,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爷爷从小就不喜欢我哭,觉得哭是很丢脸的事情,可是他永远地走了,再也看不到我哭了。
04
奶奶去两年前过世的,我当时人在外地,终使争分夺秒坐飞机回老家,也还是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在奶奶的葬礼上,我强忍着没有大哭,但最后还是红了眼眶。
那时的我已经不再是小孩了,而是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大人。
在经历了这么多离别后,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可以坦然地接受死亡和分别了,但事实却是,我还不够坚强,亲人永远是我最脆弱的软肋。
父母在葬礼上都没有怎么哭,但我却察觉到他们眼角有细微的泪光——他们不是不难过,他们也只是在忍着罢了。
告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让人难过的是,我们这一生都在不停地告别,无法避免。
现在的我早已明白清明的意义,也知道为什么家人每年都要聚在一起登山扫墓,祭拜先人。
那是一种特别的、不可缺少的节日仪式感,更是对先人的缅怀和对死亡的敬畏。
前一阵子重温《寻梦环游记》,当初我在电影院里一边观影一边默默流泪,因为它让我想起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亲人们。
我多么希望他们能像电影一样,能在缤纷多彩的亡灵世界继续生活着,能够感知到我们对他们的思念与爱,可现实终究与电影不同。
电影有一句很戳心的话,大意是“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你。”
我想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情,但爱没法被岁月修改,我会记得那些曾经陪伴我、爱过我的人,永远永远。
而在我被世界遗忘之前,我会一直一直记得那些爱,记得所有给过我温暖和陪伴的人,就像他们从未离开那样。
夏与至,青年作者,写清醒、治愈、温暖的文字,微博@夏与至V,公众号:夏与至(xiayuzhi1),新书《吃得了苦扛得住压,世界才是你的》《你不努力,没人替你成长》《每一个耀眼的将来,都需要努力的现在》热卖中,期待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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