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圣地 | 北大图书馆记忆回眸
北京大学图书馆内景
“每一束光的下面,都不止一个故事;
每一把椅子的上面,都不止一个身影;
每一本书的背后,都不止一段传奇。”
从京师大学堂藏书楼到北京大学图书馆
从沙滩后街至湖塔之畔
一代代北大人在此驻足、研读
无数灵魂与思想在此得到陶冶、升华
翻开历史的画卷,跨越百廿余时光
让我们走进北京大学图书馆的记忆
北京大学图书馆老物件
沙滩红楼时期的北京大学图书馆
1918年,新文化运动正如火如荼。在李大钊先生的主持下,北京大学图书馆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向现代化迈出了重要一步;也从保守走向进步,成为了大力传播新文化、新思潮和马克思主义思想的重要阵地。
而在那时,后来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开辟者、伟大的国家领袖毛泽东主席,还是一个二十几岁、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在恩师杨昌济的介绍下,毛泽东认识了时任北京大学图书馆主任的李大钊,获得了一份图书馆助理员(注:“助理员”当时称为“书记”)的工作。
毛泽东曾在北京大学图书馆担任助理员
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工作期间,毛泽东收获了使他一生受益无穷的经历,并由此真正走上了马克思主义的道路。北大图书馆丰富的馆藏资源使他充分阅读、了解了多元的思想理论,并在大钊先生的影响下,最终转向了与他精神方向最为吻合的马克思主义。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在李大钊手下在国立北京大学当图书馆助理员的时候,就迅速地朝着马克思主义的方向发展。”
北京大学图书馆实景资料
1919年2月,毛泽东从北京途经上海回到湖南,投身到了革命中去。在这位伟人一生的长河中,在北大图书馆度过的日子是短暂的。但青年毛泽东正如今天我们每一位北大青年学子在图书馆中获得养分一样,他曾在此结识新朋友、习得新知识、收获新思想。北大图书馆向青年毛泽东敞开着怀抱,成为他未来人生之路上的重要基石。
1952年 北京大学图书馆迁入原燕京大学校园
1949年,新中国成立。三年后,经历了院系调整,北京大学图书馆迁至北京西郊原燕京大学图书馆馆址,当时的馆藏总量达160万册,职员共计71人。
正是在这一年,30岁的宿白离开了红楼图书馆,开始担任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教研室副主任。在此之前的7年时间,他的工作都不曾离开过图书馆。
对于这位后来为人熟知的考古学泰斗来说,北大图书馆是一块精神净土。出生于1922年,历经军阀割据、日军侵华、国共内战,宿白的前半生里,时代不曾平静。而北大图书馆则成为了他在乱局之中的一道屏障,使他可以埋首于历史的一方天地,独自沉吟、波澜不惊。
宿白先生在书架前
这段与书为伴的日子不仅让他获得了内心的平静,更成为了他学术研究的养分源泉。正是在图书馆编目工作中,宿白获得了目录版本学的重要知识,还深度参与了大批李盛铎所藏古籍的整理与编目,熟知北大收藏的各类善本,这为他后续的学术研究打下了坚实而深厚的基础。
宿白曾与日本学者长广敏雄进行了一场长达数十年的学术论争,使中国石窟寺考古学的学术地位在国际上确立起来。而这场学术论争正是缘起于他在北大图书馆的善本古籍中发现的材料。他常说,“如果我这一辈子还有一点成绩,那是北京大学图书馆给我的。”
怀着对图书馆的深情和眷恋,当年逾八十的宿白退出讲台时,他选择将所有藏书悉数捐赠给北大图书馆,以支撑起更多后辈学子的研究。随着11641册图书和118种金石拓本被盖上“宿白藏书”的印章,装箱送入北大图书馆,先生的精神寄托、学术信仰也再一次与滋养他一路前行的北大图书馆紧紧融为一体。
1975年北京大学图书馆实景
20世纪70年代末,文革结束,高考恢复,全国科学大会召开,知识分子迎来了新的春天。此时的北大图书馆西楼在燕园中心落成不久,总面积达24,000多平方米,阅览座位2,400个,可容纳藏书360万册,是当时国内建筑面积最大、馆舍条件最好的图书馆。
可相对于当时热情的同学们,图书馆的座位依旧是紧张的。整整十年没有好好读书,当十年后终于有机会走入大学,走入北大这座中国最高学府的知识殿堂,学生们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学习的热忱达到了顶峰。
“图书馆6:30开门,大家6点就在门外排队。”1977年入学北京大学图书馆系的北京大学图书馆前馆长、中国著名的图书馆学家朱强如是回忆道。当时,每天大门一开,门外的同学就呼啦啦潮水般地涌了进去,图书馆的门玻璃不止一次被挤破。“我们如饥似渴,废寝忘食。”
81级校友、现代诗人西川也曾回忆起这段手持8张借书卡的日子:“每天从大小图书馆一摞一摞地往回搬书,一摞一摞地读,直读得昏天黑地,眼冒金星。”
拼命读书、拼命思考,是当时每一位北大学子的真实写照。而北京大学图书馆为这些同学提供了一片沃土,让他们在这里吸纳养分、尽情生根发芽。同时,一朵科学研究之花也在这里默默生长,结出新技术的果实。
1977年,承接电子工业部“汉字精密照排系统”项目研制任务的王选科研组搬入北大图书馆,图书馆一楼被命名为“汉字信息处理技术研究室”。正是在这里,王选拖着虚弱的身体、忍受着胸闷咳嗽,争分夺秒埋头工作,夜以继日加以研发。
20世纪80年代,王选在北大旧图书馆(现北大档案馆)计算机所里凝思
1979年7月27日,经过艰苦卓绝的攻关,第一张用汉字激光照排机输出的八开报纸样张《汉字信息处理》在图书馆一楼诞生;次年,第一本激光照排图书《伍豪之剑》也在这里问世。
随后近十年间,研究室发展为计算机科学技术研究所,新技术也发展为可以批量生产的产品。在那个百废待兴、呼唤科技创新的年代,北大图书馆为科研工作者提供了坚实而有力的支撑。从此,中国印刷业“告别铅与火,迎来光与电”。
信息化时代的北京大学图书馆内景
世纪之交,高等教育改革步伐不断加快,高校迎来大扩招。北京大学百年校庆之际,雄伟庄重、功能齐全的现代化新馆(东楼)落成,新旧馆成功连接,内部融通,总面积超过 51000 平方米,阅览座位 4000 多个,藏书容量可达650万册,规模上成为亚洲高校第一大馆。随着信息时代的发展,新技术不断应用,图书馆多项业务开始从手工转到自动化,读者可利用的资源涵盖馆藏书刊、电子书刊、数据库等,读者服务也从单一到全方位立体综合发展。
1992年,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吴杰伟考入北京大学东方学系,从此一直学在燕园,教在燕园。他回忆起图书馆新楼落成之后,电子化服务迅猛发展的景象:卡片检索室逐渐变小,图书封底的还书日期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每本书封面上的条形码;电风扇消失了,提供开水的保温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用了就离不开的空调和可以“无限续杯”的饮水机。数据库和无线网络使传统的翻阅期刊变成了搜索和下载,翻书的声音变成了键盘上“pagedown”的敲击声,“图书馆的各种服务项目都为教学和科研工作带来了很多全新的体验。”
北京大学图书馆借阅室
信息化浪潮下的高速变迁里,图书馆日新月异。它不断更新、融通、开拓,用高效、便捷、专业的服务迎接着一批批新时代的青年人,他们与图书馆的故事正在我们身边发生。
国家发展研究院2013级硕士研究生陈博凯曾以515本的年度借阅量被评为第四届未名读者之星。对这位常常光顾的读者而言,图书馆是一个对话和领略多学科视野的平台。丰富的馆藏、便利的开架阅读和便捷的借阅条件都让他在学科交叉中自由探究。
在他心中,图书馆不仅意味着与知识的联系,还饱含着有机的情感联结。正是在北大图书馆中,他找到了爷爷于上世纪40年代在京念大学的相关档案和教材。“我至今犹记得爷爷手捧档案资料,回忆往昔时泛起的泪花。”半年后,爷爷离世,但是图书馆给予爷孙俩的这份温暖,将永远被珍藏在记忆的长河里。
北京大学图书馆主页
对于城市与环境学院2018级硕士生黄永源来说,如何在浩瀚的数据中找寻到精准有效的信息,是他学术研究道路长期面临的难题。“图书馆满足了我对基础数据最迫切的需求。”通过图书馆直接检索到工业企业数据库,他迅速建立起了从业界到科研转化的连接,推动了《环境压力下的中国产业动态》课题研究的发展。最终,这项研究获得了2019年北京大学挑战杯竞赛特等奖。
北京大学图书馆3D打印的骨骼模型和测量工具
而对于医学部2018级骨科博士研究生刘路来说,提到图书馆,必然离不开401室的3D打印机。有些先天性尺桡融合的患者前臂无法旋转,一般需要通过测量前臂的旋转角度来评估疾病的严重程度。他一直想设计一种新的测量工具,能更准确测量前臂旋转角度的方法。经过不断地尝试,他发现这个测量工具的材料最好是用重量较轻的塑料类材料。“图书馆的3D打印服务恰好能实现我所构筑的测量模型,给我的科技攻关注入了无限的可能。”目前,刘路同学的这项发明还在完善中,他期待着能够成功申请专利,为先天性尺桡融合研究做出自己的贡献。
修缮一新的北京大学图书馆东楼
求知、挑战、创新……北京大学图书馆日益多样的现代化服务为新时代的青年学子提供了成长的沃土和前进的动力。新时代的北大人与图书馆的故事不断更新、继续。
百余年来,历经风雨
不同的时代里
北京大学图书馆或搬迁、或修缮
服务体系不断变革、更新、完善
但,冬去春来,周而复始
北大人对知识的尊重与渴求从未改变
北大人对使命的担当与传承从未改变
一代又一代北大人在图书馆
收获思想的进步、内心的安宁
学术的滋养、科研的突破
北京大学图书馆
早已成为了每一位北大人心中永远的圣地
不久,修缮一新的图书馆东楼即将开放
新一代的北大人与图书馆的故事还在继续
你,又会与它发生怎样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