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宏 || 故乡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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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老屋
文 | 图 王建宏（陕西商洛）
房子岁月久了，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成了老屋。
时下，在我的故乡，在那个深山中的小山村，一座座空着的老屋，已经越来越多了。
这些老屋，大多十室九空，门上常年累月，挂着一把锈迹斑斑、黑乎乎的铁锁。而老屋原来住着的主人，有的已经长眠于屋后的坟园，有的则长年出门在外打工挣钱去了。
岁月更替，这些老屋总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像几位已经迟暮了的美人，在目光流盼中，诉说着自己，也在阅读着乡亲们的人生几度秋凉。
而在老屋那两扇厚厚的木门里面，在那一把黑黑的铁锁后面，却深藏着当年许许多多，鲜活的、凄美的、动人的故事。在这些故事里，总是有着当年的先人们，面对着闭塞的大山，面对着瘠薄的土地，面对着穷困的乡亲，从骨子里所迸发出来的坚守、执着、无耐和隐忍……
几乎在每座老屋前的院子里，都是草木葳蕤，虫儿嘶鸣。名副其实地成了鸟儿们的乐园。一只麻雀在枝头停留片刻，放开嗓子，尖叫了几声，便又倏然展翅飞走了，留下长长的树枝，在那儿来来回回荡个不停。几只野鸡欢声叫着，扑楞楞地从屋后面的橡树林里，飞到了屋前面同样的橡树林里。
一场春雪肆无忌惮地下着，小山村静极了，似乎只能听见落雪的声音。一夜过后，小山村便成了银色的世界。雪地中可以看见，一些不知明的动物，留下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脚印儿。这时候，整个小山村，俨然成了画家笔下的一幅水墨，只有黑色和白色相融。在这黑白二色的映衬下，天空就显得格外的蓝。在蓝格盈盈的天幕上，一轮太阳灿灿地挂了出来，瞬间，白亮亮的雪，竟映得人睁不开眼，眼睛一睁，就有种生疼生疼地感觉。
几位老人靠着墙角，正在眯着眼睛晒暖暖。他们喜欢高着喉咙大着嗓子，来谝闲传，来说世事。总是一人说话，数人附合。话茬儿是永远都不会掉到地上的。你说村里谁的娃子去年包工程挣了几十万，他说谁的娃子从山外引回来的媳妇，丢下两个娃跑了;你说今年谁的娃等天暖和了，就准备上新疆打工挣钱去呀;他说今年洋芋种卖贵了，就不想再换新种了，把去年挖的种上算了……
咯吱几声，一座老屋那两扇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了。原来是在山外打工多年的一位后生，引着媳妇，在春意融融中，赶回来了。他准备用在外打工多年的积蓄，还有学来的栽培技术，在家乡务弄木耳、香菇，来带动乡亲们一起致富奔小康。因为老家房前屋后，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橡树，而这些橡树正是栽培木耳、香菇最好不过的木料。
一连几天，乡亲们总是雷打不动地拥到这位后生的老屋里，听着他讲党的致富好政策，还有他的创业打算、致富计划。于是，就有不少人，立马决定今年不再出门打工了，留在故乡和他一起务弄木耳、香菇……
小山村那座沉寂多年的老屋，白天有人说话了，晚上电灯亮堂了，一下子热闹有人气了。说来真是奇怪，那座老屋前小河边的一棵枯柳，今年清明节刚一过，竞然长出了绿绿的嫩嫩的柳芽儿，这些柳芽儿在春风中，不停地随风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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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宏，笔名牧夫，陕西商州人，编辑职称。现任商洛广播电视台《三秦广播电视报商洛版》编辑部副主任，系政协商洛市第四届委员会委员、商洛市作家协会会员、商州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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