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红 || 霾中的爱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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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霾中的爱》

作者｜陈伟红（陕西商州）

　　婚礼上的涛，气宇轩昂，意气风发，帅气高大，真可谓高大上的“男神”。在众目睽睽仰慕的眼光里，涛接过主持人的麦克风刚说了一句“各位来宾，各位好友，感谢大家参加我的婚礼……”还没说完，就开始啜泣。男儿有泪不轻弹，涛的哭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因为无人明白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为何要哭？

　　渐渐涛的哭声越来越小，才隐隐约约听清楚，涛在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段故事还这么离奇，委婉，曲折……

　　说起来话长，涛是在国策（计生政策）很严格的年代下出生的，那时候父母都是国家干部，都在机关单位上班。母亲生下两个姐姐后，36岁那年又意外怀孕，偷偷生下了他，没办法只好把他寄居在乡下的外婆家。父母和两个花儿一样的姐姐一直生活在城区，周末才让姐姐去看望他，为了掩人耳目还让他把亲生父母叫成姑姑、姑父。把自己的亲姐姐叫成表姐。就这样，一直隐藏至今。

　　涛幼小的心灵里，多么渴望和父母姐姐生活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相亲相爱。每每看到邻居家的小孩被父母拉着，在父母身旁蹦蹦跳跳，他多么希望自己会是那样啊！可是外婆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任何人问都不能说，你的姑姑、姑父就是你的亲生父母”。听话懂事的涛牢牢记住外婆的话，即使别人怎么逗他，他都不会说出去。

　　就这样，涛一直生活在外婆身边，直到初中“姑姑、姑父”才让姐姐把他接回家，在城区开始上学。

　　姐姐比涛大十六岁，长得如花似玉，在涛的记忆里，姐姐每逢周末就去看他，陪他玩，他总把姐姐误认为是“妈妈”，姐姐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好像妈妈一样，呵护有加。每次都会有人误解说，那个花一样的女子一定是你的妈妈，涛轻轻笑着，他也希望自己的妈妈就是这样的呀。可惜他的妈妈，他只能叫“姑姑”。

　　冬去春来，涛在城区的家里上学已经一年多了，回到家还是把亲生父母不得不称为“姑姑、姑父”。但他似乎从小就很懂事，知道父母有难言之隐，不得不这么做，也从不怪怨父母。如果说出去他是父母的亲生儿子，面临着父母丢工作，他们一家的生活都成问题。

　　涛，很聪明，学习也好，从未让父母操过心。在成长的过程中几乎一路顺风，在学校年年都是“三好生”。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初中学业，又顺利考上重点高中，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到了高中以后，成绩不仅令人羡慕，相貌也越来越帅气，高三那年身高一下子长到1.80米，可谓女孩中的“男神”。高考还以优异的成绩被国防院校破格录取。大学毕业，留在深圳，如今已经是一名优秀的海军。

　　今天的涛在婚礼现场，第一次理直气壮地喊了一声：“爸爸！妈妈！”也大胆说出了他的父母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又感恩感谢父母的不易，又不得不隐忍着把“爸爸、妈妈”叫成“姑姑、姑父”，让他有说不出的感动，全场一片哗然。很多人听完都在哭，这种哭是惊愕的哭，是感动的哭，是无言的哭。尤其看到涛的泪水，涛的父母和两个花仙子一样的姐姐哭得格外伤心。

　　如今，随着计生国策的放开，父母已近花甲，接近三十岁的涛才大胆说出了他一路的成长历程。毫无顾忌地喊了一声：“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