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C头条:张江舟: 为什么大画家的画都这么难看?
十年前,马奈草地艺术沙龙举办了一次题为“当马奈邂逅水墨”的艺术展,展览集中了当代中国水墨艺术领域最具影响力的10余位艺术家的作品。开幕后召开的艺术家与观众对话会上,有一北大学者问:“美术,顾名思义首先应该美呀,为什么大画家的画都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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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山人朱耷 《荷花翠鸟图》
对呀,还不仅是这次展览的作品,快速搜索一下中西方美术史,尤其是近200年来的中外大艺术家,作品在常人眼里都不好看、不漂亮、不美。这里可以列出一大串艺术家的名字,塞尚、梵高、马蒂斯、亨利·摩尔、蒙克、贾科梅蒂、德库宁、基弗,还有中国的徐渭、朱耷、陈洪绶、黄宾虹、吴昌硕、齐白石、李苦禅等等。相对于今天各大家具城中销售的装饰画,这些大艺术家的画实在是太难看了,起码在常人眼里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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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勃罗·毕加索《红磨坊》 1900 年 油画 88.2cm×115.5cm 古根海姆博物馆藏(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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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库宁作品
北大学者的提问绝无为难在场艺术家之意,实为埋在心里的多年困惑。这让我想起另一个话题,艺术如何为人民服务?我们一再地被教导,要画人民群众喜爱的画,这叫喜闻乐见,只有这样才能满足百姓的精神文化需求。但是,引导和提升百姓的审美能力和审美品质,也许是专业艺术家的更大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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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 《花瓶里的十二朵向日葵》 188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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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92岁时所作《黄山汤口》
对“美”的误读,是艺术与受众间的最大隔膜。在人类长期的审美活动中,形成了丰富的审美层次和审美范畴。美不仅是漂亮、悦目,漂亮和悦目是美的最低层次。豪迈旷达、悲慨雄浑、苍茫疏野,乃至苦涩扭曲都是美,而且是更具精神深度的美。艺术从来有两类,一类刺激感官,二类触及灵魂。刺激感官者得肉身幸福,触及灵魂者得天地精神之往复。两者相较,品质自有高下雅俗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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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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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科梅蒂《三个行走的人》
再者,艺术不是描摹自然,强化艺术语言的独立性、纯粹性,是艺术之所以为艺术的最大理由。19世纪照相术的发明,艺术再无须兼具记录功能,由记录功能向审美功能的转换,或曰由再现向表现的转换是古典艺术与现代艺术的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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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苦禅《远瞻河山新》
如果我们认可艺术语言有其自身的审美价值的话,那么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齐白石用墨色画绿叶,用墨色画红牡丹了。更不难理解毕加索、德库宁笔下的少女会如此“难看”了。(文/张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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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 《虾》67x33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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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蕉石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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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江舟,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院委、研究员,博士、硕士生导师,俄罗斯艺术科学院荣誉院士,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兼中国画艺术委员会委员,中国画学会常务理事,中宣部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文化和旅游部优秀专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图文整理/张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