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栀子香

微风栀子香

文/橙子

今天，收获今夏第一朵栀子花。

早晨到教室，一股清雅香气扑鼻而来，讲台上赫然摆放了一朵洁白的栀子花。我问是谁放的？有同学急忙告诉我：雷骐铭。

哇！居然是一个男生买的花送给老师。就是那个平时答问有点害羞的小帅哥买来的，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细腻。

我拿起来闻了一下，本来走进教室的严肃脸瞬间变柔和了，栀子花的香味的确好闻。虽然很多人说栀子花香气野蛮，浓郁太过，可是，栀子花真的有一股无心机的单纯香气，把这几天弥漫在空气中发潮闷热的汗气都遮蔽了，讲台附近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淡淡萦绕，让人突然喜欢夏天的美好了。

他们七嘴八舌告诉我今年栀子花的行情，一元钱只能买两朵，以前可以买四五朵的。我在校门口看见了那位卖花的老婆婆，面前摆着不多的几朵栀子花。大概今年的栀子花开得不多，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年物价有所上涨，所以栀子花也涨价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买栀子花送给我？他说：我一直就想买栀子花送给你，这是我的一个梦想。如果我有一块钱了，就要去买两朵栀子花，送给我的老师。刚好今天我有了一块零钱，又遇到卖栀子花的老婆婆了，所以就买了。有这么一个乖宝，再多的苦累都可以咽下了。

说实在的，我真的挺喜欢栀子花的。

栀子花的白色花瓣很娇嫩，在人的手里过一趟，就容易被汗渍侵袭了，花瓣就留下发脏的印痕。虽然香气还是依旧，但是就没有看相了。去年还有一个乖宝为了送给老师一朵没有受到汗渍污染的新鲜栀子花，甚至动用了自己最心爱的一个纸盒子作包装袋。一路上栀子花躺在盒子里，被小心翼翼地提着，像一件无价之宝，一点也没有弄脏，到了学校拿出来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一样，洁白如玉，馨香迷人。此刻，栀子花代表少年的纯洁。那份感动，让我放下栀子花，捧起了她的小脸蛋。

栀子花多栽在庭院里，花香弥漫，整个院子都飘香，白色花朵在绿色叶片里显得十分安静。相传，栀子花是天上七仙女之一，她憧憬人间的美丽，就下凡变为一棵花树。一位青年农夫，父母早逝，孑然一身，生活清贫，为人勤劳善良。他在山上看到了这棵小花树，顿生爱怜，将它移栽到门前的小院里，并精心护理。于是小花树生机盎然，开出满树满枝的洁白花朵，芳香扑鼻。为报答主人的恩情，她常常趁主人不在家时，帮助料理洗衣、扫地、做饭等家务活。后来，她就与这位青年喜结良缘，过上了幸福美满的好日子。这样的传说唯美至极。

明代诗人沈周曾赋《桅子花诗》：“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庭院里有了栀子花，炎炎夏日就有了清凉气息。老家父母的小院里也栽了两棵栀子花，父母仔细栽培，栀子花树长势良好。去年夏天，栀子花就开了。母亲摘了四季豆让我带回去，父亲趁早摘了栀子花放在四季豆篮子里，让我带回家。四季豆美味营养，吃了健康了我的身体，栀子花香味久久萦绕，滋养了我的心灵。

曾经最爱听何炅的《栀子花开》：栀子花开，如此可爱，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回想浪漫的青春岁月，轻快活泼。刘若英的《后来》也歌唱到栀子花：栀子花 ，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 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多么含蓄美好的青春时光，多么忧伤动人的画面。

师范时期，几个女同学爱读台湾女作家的书，比如三毛、席慕容，遇到喜欢的好词句都要摘抄，甚至能背诵。我们带了新书去爬学校的后山，山茅草的白色花蕊随风飘荡，我们想起了席慕容那忧伤地浅唱：“如果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与你相遇，如果能深深地爱过一次再离别。那么，再长久的一生，不也就只是，就只是，回首时那短短的一瞬”。背出这样的诗句常常感动了我们自己。

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为栀子花注入了灵魂和傲骨。栀子花粗粗大大的，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他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这样的话以栀子花之口吐出来，真可谓是一种霸气，一种厚实，一种独特。汪曾祺的栀子花真真切切，香得痛痛快快，酣畅淋漓，无疑也是无数人向往的一种精神，更是一种凌然的霸气。

栀子花语有永恒的爱与约定的寓意，一种很美的寄托。栀子花像朴素的女子，安安静静，干干净净。栀子花年年开，看花的人只能感叹时光飞逝，时间过得太快，让人不知所措，只好望着那些美好发呆。岁月累积，也希望向汪曾祺老爷子眼中的栀子花那样，活出自我，活得精彩。

 栀子花开了，那纯白的花朵浅浅一笑，一阵花香，夏天真真切切来到了。

作者简介：

陈慧玉，笔名橙子、冰心茉莉，女，四川蓬安人。70后，教师。业余热爱散文、诗歌、小说写作。

附录一首栀子花的小诗

栀子花是一道白色的闪电

文/李庭武

它具备了深闺女子的特点——
古典，雅致，纯净，馥郁
那种白，不是烧制涂抹的釉
那缕香里含着酿酒，需深嗅方能从巷子里觅得

更有婴儿般的柔滑
与细嫩
想象如蘑菇云腾空而起

掐一朵栀子花，置于贴胸口袋
我是极其隐秘的
我有对美的占有的欲望，也有掠夺者的羞愧
二者互为纠缠
成为胸口多日解不开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