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使用微信以来,时常在朋友圈发点小感慨。或矫情,或愤懑,或阅读和观影后有感而发。想来这也是生活的痕迹,是被反复书写着的时间,更是小文艺者的装饰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也是肉。故回头翻看,择优记之。是为题记。对于看月的人而言,创造孤独是月亮的本职。当月亮失业,就成了孤独本身。在世界的荒芜里,与时间面对面发呆,常常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和坚持存在。
寄生在记忆巢穴中的意义最虚弱无力,它将随着宿主的消失而消失。
中年,是一个凡事矫枉过正的年龄段。
四十岁后,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拥有很多梦和想的时间。该问的你千万不要问,不该问的你尽管问,因为我都不想回答。年轻时,总认为最好的人生状态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后来就懂了——最大的成功是求人不如求己,最无可挑剔的享受是孤独。犬儒主义,极简主义,存在主义……说到底都是虚无主义!最重要的是精神独立。意义缺席的任何事物都是形式主义。无论外视还是内省,都只是一种人生游戏。我想要的远方比诗远一点点,却是永远够不到的那一点点。每一首诗都记忆着作者精神分娩的痛,珍爱美好应如同珍爱自家孩子一样。对于文学而言,最不好的词语是“好词佳句”,最误人子弟的句子是“积累好词佳句”。就像此刻,如果不同意我的看法,你说“放屁”就是最精准形象的好词佳句。不必纠结一诗一文之成败,生命的精彩何止琴棋书画!当你诗酒花茶时,有人在柴米油盐;当你昏昏欲睡时,有人在热血沸腾……身处繁华盛世,我看不起矫情阴郁的愤世嫉俗;相伴激情岁月,我鄙夷斤斤计较的利己主义!有人闲得蛋疼到处找存在感时,更多的人忙于工作,渴望能多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拥抱自己。致每一个勤奋的人。我写“馆阁体”,在书法圈会被嗤之以鼻,但我更害怕被老百姓骂,毕竟书法家离我很远而学生离我最近。就像诗歌,高深莫测的句子能让我对诗人的才华产生不明觉厉的敬佩,但真没有什么感动,所以自己也从来不会用器官之类的词语去写诗。我就这点出息了!读书如吃饭,书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但也要注意合理饮食。中年一身病,惟书可止:牙疼读诗,痛感可以转移到心脏;痛风读散文,能忘记身体的存在;头疼读小说,暂时告别这个坚硬的现实。作为一个不成功的诗人,试着把散文当诗一样去写;想作诗时,又把它写成随笔算了。这样,别人就会说你的文章很有诗意,而不是你的诗写得很散。
创造一个作品就像孕育一个孩子。唯一不同的是,孩子可以长大而作品很难。鸡汤文和脑残偶像剧的毒性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强化那些相对低级的世俗认知,让原本对它有所怀疑的大脑放松了警惕。故谓之“毒鸡汤”。为什么“好人不在世”,因为活着的人,他的缺点也活着。在现代文明里,一个人的堕落是从努力认识品牌logo开始的。情商,恰恰是一些自许高情商之人的致命缺陷,人情练达早已成为我个性词库中的贬义词。人言可畏的程度和你所在乎的程度成正比,却和你的豁达程度成反比。主动权仍然掌握在你手中。有时候,当你对一个人很艰难地建立起信任后,又会被一个小小的细节轻易击碎,就像气球经不起针戳。被批评者常有角色上的进步,孤傲心灵往往保持原地踏步。垫底者收益,居高者不屑,结局就会倒置。世界从来就没有亏待过认真和善良这两个词语。以善良做盾,以微笑为武器,认真去生活!有趣的灵魂,真的万中无一!得之一二,三生有幸。这世界充满了戾气、功利和假仁假义,不要将就无趣者和伪装者,只爱美好的灵魂和爱我的人!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得上有尊严而开心地活着。微信时代,并非急事还选择直接拨打电话是一种极不妥当的行为——甚至是情商欠费(除非他是文盲)——给别人留余地自己才有退路。对于我这样经常在课堂上,然后从来不关闭网络,有消息必回的人,就是这样认为的。"打电话才是尊重人"此话早已过时,反之才是真尊重!请与时俱进。待人千日好,一日不好皆成空。君不见多少弃恶从善,洗黑成白之恶人。又见多少老马失蹄,晚节不保的好人。洗白了,罪还应是罪。善良一生,亦非铸错藉口。对浪子回头的评价,怎么说都不该高于一生良善偶尔犯错之人。若能穿越,我必选择宋代;若论交友,我必选苏轼;想学高标,他的人格与文化独一无二!
世间最不可靠的关系叫人际关系,其次朋友,稍微靠谱点的是血缘。最佳的关系是互不打扰彼此牵挂,只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热爱生活的表现并非如此:啊,生活多么美好,我要不顾一切地享受它。而是这样:因为生活如此美好,所以,我要努力让自己也变得更美好!一个强者能合理地应对来自外界的各种伤害,而弱者往往在故意伤害面前选择退缩,却对善意的误伤不依不饶。有些女人叨叨叨,只是烦;而有些女人是刀刀刀,会伤人乃至要命。嚼舌者有一个共同标志:故意压低声调,但每说一句话都要一只手用力往下扯一次,好像生怕她的话被某种无形的障碍屏蔽似的。谁最先占据了道德至高点,谁就可以对其他同样有道德的人颐指气使,哪怕这个至高点的基础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人设。无感觉的爱本身已不道德,因为害怕另一种不道德而继续维护这种不道德。婚姻就像一场聚会。有的有意思没意义,有的有意义没意思;或者,有的开始有意思,后来只剩意义;有的从意义开始,之后越来越有意思。如果从头到尾都没意思且无意义,那只好对别人的婚姻产生警示意义了。说“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的人,永远不可能感动我。因为这种人往往“亲在”时,永远不“欲养”。人生苦短,过程更重要。如渔:钩中大鱼,慢慢牵引,无论多么曲折,不可轻易断了绳线。即便最终鱼跑了,渔之乐已足矣。自由裂变:成熟的标志是将自由转化为“伟大责任”的祭祀品,而“不自由毋宁死”的前提就会随之变得渺小可鄙——我表示很怀疑。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本来没有差别却不得不形成的差别。在该奋斗时选择了享受,该享受时又选择奋斗。后来才发现享受会消磨斗志,奋斗却同时是一种享受。对于以良心驱使行动的完美主义者,又要把工作当成诗歌的我,忙得生无可恋是一种常态!一抹夕阳,一杯清茶,一捧心事,一摞书本,一点烦躁……如是我爱!人生就是一锅大杂菜——煮着各种寂寞和无奈。对老师挑三拣四的学生,也必将被优秀挑拣出去。基因再强大,抵不上“愿学”二字。以前我们经常得罪领导,担心他会给我们小鞋穿;时代不同了,现在是领导经常得罪我们,而我们选择原谅他。相对而言,警察、教师和医生的工作更具挑战性和复杂性,因为面对的是“三非人类”——非正常人、非成年人和非健康人。新师生情:你一句感恩显得太轻浮,老师的生命承受不了如此之重。最好的感恩是别来找我再叙旧情,因为我每年都要忙着移情别恋。电影里的好老师都是一生只教过一个班。情感收获与所付代价的不对等,职责范围有限与社会期望无限之间的矛盾,是形成当今师生关系紧张的主要原因。没有无缘无故的累,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怨。当你长吁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时,有人想的是终于可以自由学习了。夜深人静,当你顺应科学安然入睡去养生时,有人却放下心情,抓紧修补灵魂。当该付出时间和精力给未来铺路时,有人加倍努力了,有人只顾着享受当下。于是,路就慢慢走开了,然后开始互相指指戳戳,为什么会这样!
我做某件事时,表现得极其懒惰还是非凡勤奋,是由这件事情本身的意义来决定,而不仅仅是兴趣。就像对待一些无聊培训与实用技能提升之间所表现出的差异。在自由而文明的现代社会,唯一能让我们这类守法公民感到自由受到威胁的事,有俩:开会和监考。——只是指肉身,若论思想自由的受挫,那也是两种情况:文字被屏蔽和有人叫你闭嘴!西周的贵族等级制度是:天子、诸侯、大夫、士子。恰好倒着对应了儒家的政治理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我注定平凡,因为我们处在凡人时代——“大神”都活在原始时代,“圣人”活在奴隶时代,“英雄”则活在封建时代,而“大家”们基本活在近代。我们对世界的认知永远只是盲人摸象。哪怕最核心的价值观,也是其中一个相对舒服的角度而已。譬如,此刻我所说的正是我所处角度里的世界观。近几年,有人问我为什么心态突然变这么好?回答:用满柜的书香镇住灵魂。又有人说我很有写字的天赋,那是用钱和一摞摞的废纸堆出来的。还有人说我有文才,其实我所发表的字数不到所写的百分之一。只是喜欢而已!人食五谷杂粮难以免俗,勤奋才是最好的天赋。实话实说,纯写景状物类的散文我几乎无法完整看下去,除非是我想了解一下此景物或此作者。我觉得它不叫文学,最多叫描写“语句”学,而里面的“情”永远跳不开一些俗常共情。《海上钢琴师》——他只会弹钢琴,城市这架大琴他弹不了。记忆虚弱会削减意义的存在,搞文艺必须学会孤独与拒绝。水浒里,石秀的行径其实和黄文炳如出一辙,都是各为其主,各自坚持单方面的道德立场而已——夫为妻纲,君为臣纲,一个为义,一个为忠。结局却完全相反!苦难,既可以把一个人的心变硬,也可以软化一颗本来坚硬的心,就看你是否于苦难中找到诗意,感受到苦难中那部分柔软之所在——允许上帝无心的失误——即慈悲,即苦集灭道。
乞丐与富翁的故事里,乞丐一直在那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而富翁归来时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曹操诗曰“东临碣石,以观沧海”,那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境界这种东西,得靠阅历。依然比较固执地认为:过洋节是一种媚外行为!哪怕我深知民众的无意识,更何况大多只当作为乏味生活添趣的一个噱头。但这怎么也算得上是对本民族文化认识的一种缺失。设若他国民众亦趋中国传统习俗之若鹜,中华之所谓复兴才有迹可循,也才是外族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自然认同。而这是要以国人自我认同为基础的。故事中的男人须遭遇这样一些男女——为你打过架的、和你拼过酒的、利用过你的、跟你决裂过的、向你借钱不还的、自己没有也要给你凑钱的、相伴到如今且能引以为豪的男人;给过你真爱的、献过你身体的、暧昧却不能在一起的、在一起很久又分手的、单恋过你和被你单恋过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到如今的女人。你完整了吗?我没有忧国忧民的习惯。但每次撸串或火锅,都本能地感受到人类的贪婪和土地的疼痛,就像我每次拆解快递时的那种忧伤。世界那么大,唯屏幕中欣赏。爱恨那么多,仅书本里徜徉。把玩着一个个时间的格子,父母老了,女儿大了,生命的澄色由浓而淡。曾被轻掷的青春质量太劣,已然熟透的灵魂又常干渴得皲裂。魂有心,魄有形,命无常,在昼与夜的反复拉扯中,生活总在不自觉地掂量着生命的轻重。注定要在夜的静黑里撕破灵魂观望,又在昼的喧嚣中把心放回腔里变成心脏!想问自己,疼吗?莫衷一是。
撰稿:山虫
摄影:山虫、杨小懒、盐巴、小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