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我一直满腔热情地“对牛弹琴”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三部,《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我一直坚信:说不说、说什么是我的事,听不听、听多少是学生的事,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得干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我一直满腔热情地“对牛弹琴”
文‖张亚凌
我喜欢韩愈,只因他老人家将教师诸多职能中的“传道”置于首位,我也一直很固执地认为这个“道”即“做人的道理”。
从教二十多年了,不论喜悦还是失落,面对学生,诚如我的同事所戏谑的,我“一直满腔热情地对牛弹琴”。是的,“满腔热情”源于我固执地相信:弹总比不弹好,被关注受熏陶的牛总比孤独寂寞无人指引的牛幸运、幸福!
仅仅给一个班级辅导了一次写作,师与生是真正的“萍”“水”相逢。讲完后,我却和一个男孩交流了近半个小时。事情起源于我瞅见他手背上刺着一个大大的“恨”字,还用红墨水使它更醒目!
迎着他叛逆而拒绝的目光,我给他讲了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字的感觉,——一个被恨淹没的人是不会快乐的,我为他而担心而心痛!我又告诉他,“恨”来自于内心觉得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或者被人忽视被人拒绝甚至遭人歧视受人侮辱。我更要他记住:改变自己,让别人看到脱胎换骨的你意识到他自己才是愚蠢到家,让别人因为你的优秀自己判断的失误而后悔到每一根头发都发抖……唯有改变自己,才能真正改变别人看你的目光!
就那样,我静静地和他交流了好长时间,直到那个请我来讲课的老师招呼着让我快点离开,他的声音里流露出一种暗示:那孩子是不可救药的,你是在白费蜡。可我依然按我的想法继续完了那次谈话。
后来,在三千多学生的校园里,我还碰到过那个学生一次。他正大声叫喊着,一回头看见我,马上低下了头。
够了,这就已经够了,仅仅一次谈话,他已经意识到应该在关注过他的老师面前表现得有些风度,我就很满足了。
无论面对怎样玩劣的学生,我从来不认为语言是苍白无力的,——连古人也有“朝闻夕死”的彻悟,我又怎么会放弃一个专门到学校来接受教育的孩子?即使是校园里擦肩而过的学生,我也会引导他。
也许,你会觉得我得了教师“好为人师”的职业病,可我一直坚信:说不说、说什么是我的事情,听不听、听多少是学生的事情,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得干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我从不奢望一次谈话、一次引导就能够让学生扳正方向盘扭转乾坤,我只是希望,在孩子某一刻想管理自己或者学会管理自己时,不要留下太多的遗憾,不要抱怨老师曾疏于教育引导自己。
教师,不仅仅局限于教育引导自己任教班级的学生,面对所有存在问题的学生,我们都应真诚地尽我们所能地施之以良性引导。这,就是我在心底给自己定的“职业道德”。
行走于校园,我觉得成功的师者应如一缕春风,给有缘与之相遇的学生以温暖的感觉。也许,这与我长期从事写作有关,也许,这仅仅是师者的本能罢了。
“你的鞋带开了,——小心绊倒你自己。”学生粲然一笑就是我的“小费”。
“看,不小心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错话了。”正吐不文明话语的他一吐舌头,撒腿跑了。
不错,我真的是“一直满腔热情地对牛弹琴”,至少,我在弹时还意味着我有热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再弹了,心就结茧了,一个教师的悲哀就来了。竭尽全力精疲力竭地弹,一定比精神饱满无所事事幸福,我一直这么固执地认为。
我会关注自己可能遇到的每一位学生,因为,我只想做做好自己——尽职的教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