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谈 | 陈永锵:我采来了一束血红的山杜鹃,献给我的新娘
《柱顶红》陈永锵
山花作证
西樵山的杜鹃花辉煌得出了名。也许因此,那满崖的山杜鹃,日渐在“开放”中被爱慕者采撷得差不多了。其实,我也采过,是我结婚的那天。
我的婚礼简而不陋。大清早,我划条“草艇”到墟里,再从“花尾渡”上将我的新娘和给她“护航”的胞弟与仅有的一位嘉宾接来,然后按乡间父老规定的路径回家“拜天地”。
《朝天红》陈永锵
要到晚上才由生产大队的老书记主持晚会唱《东方红》和《大海航行靠舵手》,而白天则给留出了大截时间。于是,一对新人便自作主张溜到平日割鱼草的西樵山上去。
时逢三月,山花正好。当年未有“旅游热”,西樵山尚野得很。我俩像一对松鼠在浓绿中闪来窜去。走不是路的路,我们已经习惯;给藤蔓绊倒,扶起来,笑笑;给荆棘刺破了皮,揉一揉,笑笑……
《朔月》陈永锵
虽不是花前月下,却浪漫。为了证明我的勇敢,我攀上危崖险壁采来了一束血红的山杜鹃,并郑重地举过傲慢的头敬献给我的新娘。山泉和她一起格格地笑了,天地充满山林之气。
那年头,我们不妄想作参天大树,也不自卑自贬作草芥,而乐于自诩为山杜鹃一类的小灌木。我们觅隙而生,却执着地保持生命的尊严。
花落花开,转眼已二十一年了,西樵山的杜鹃花,依旧在那里开,似是为我们作证。
1992年5月7日
编辑 | 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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