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诗•黄平子读湘莲子《最美护士》

黄平子读湘莲子《最美护士》

——《新世纪诗典》3744

最美护士

湘莲子

评选前

我请她仔细回忆一下

自己掏钱给多少患者买过多少次盒饭

多少节假日在医院度过

多少夜晚被召回医院

多少次在休假途中

在与家人团聚中

接到立即返回医院的电话和信息

她想都不想

直接怼我

吃饱了

记这干嘛

我笑她

你肯定只记得前男友说

跟你接个吻都怕

你像跟危重病人口对口人工呼吸一样

她说

还算好的呢

主要怪自己那时太年轻

脑子里全是病人

看见男人那玩意儿

以为尿潴留

总想着

该导尿了

2021年5月4日

黄平子读诗：“最美护士”，这几年热衷评“最美”。护士行业也不能免俗。“评选前/我请她仔细回忆一下”，这是自我评价。“自己掏钱给多少患者买过多少次盒饭/多少节假日在医院度过/多少夜晚被召回医院/多少次在休假途中/在与家人团聚中/接到立即返回医院的电话和信息”，这是“最美护士”的评价标准，也是大多数护士们的日常。人们习惯称护士为“白衣天使”。天使们做的，却是最苦最累的活。“她想都不想”，说明话发自内心。“直接怼我”，说明“我们”关系不错。如果关系不好，怎么可能说后面那么私密的话。“吃饱了/记这干嘛”，不记的原因很多：比如做得太多了，记不清。比如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比如从来就没想过要评审么“最美护士”。“我笑她/你肯定只记得前男友说/跟你接个吻都怕/你像跟危重病人口对口人工呼吸一样”，把接吻做成口对口人工呼吸，这是护士的职业病吗？想笑，又想哭。“男友”加一个前，当然代表过去。从那个“怕”字弱弱地猜一下，“她”大概是被“前男友”甩了吧。哦，还有更绝的呢：“看见男人那玩意儿/以为尿潴留/总想着/该导尿了”，面对这样的女友，估计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受得了。这是病人的幸运，这是男友的不幸。“主要怪自己那时太年轻/脑子里全是病人”，那时年轻。现在应该不年轻了吧？那时脑子里全是病人，现在呢？护士也是人，“最美护士”，不应该满脑子里全是病人的护士。因为那样的要求太残忍了。2021年7月4日20点48分

作者简介：黄平子，男，70后，教师，在《新世纪诗典》、《磨铁读诗会》、《诗快报》等发表作品。写作是一种编码的过程，阅读是一种解码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