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来说,回不回家过年,或许只是一顿饺子一碗腊肉的区别;但对于我们的父母,他们对我们的牵挂,远远比他们表现出来的,以及我们个人认为的,多得多。世界上再美的风景,都不及回家的那段路。无论走多远,都要回家过年。也许,再没有什么词汇比“回家”更充满温情、令人心动了
——题记
过年,其实就是个仪式。不管你身在何处,看到周边的朋友全准备朝家赶,自己不免就开始恐慌了。我的恐慌症开始于上大学。期末考试还没结束,心里早已长草。各种概念定理,由它去吧!就像费翔《故乡的云》,"归来吧!别在异乡飘泊......"比起有的同学路上要七天七夜的,我回家只要五个小时。合肥站去常州的慢车通常在下午两三点出发。这趟车是直达,慢,不需中转反而省时间。同行的通常都是些短途赶年货的旅客,难得看到小情侣告别时的揪心。那时,运力紧张,到处挤得都是人。车厢里总是弥漫着劣质烟叶、人和各种禽类的异味。打开车窗换换空气却又冷得要命。如果恰巧有货车经过,轻易就灌了一车厢的水蒸汽,久久难以消散,给原本奇异的气味添加了许多味料。冬日的江淮大地,如老僧入定。土墁茅屋,老树旧桥,倏然而过。偶尔可见一两位老农在田间地头。待远处有了星星点点的灯光,知道故乡就该到了。列车缓缓入站。跃进湖堤昏黄的路灯一一映入眼帘。沉沉的湖水像黑漆漆的镜子。走到大马路,馄炖挑子、油旋子摊点依旧还在等待远方的归人。一声清笛,传来慢车离站的声音……时隔多年,在梦里经常会见到这趟摇摇晃晃的列车,拥挤不堪的座位,甚至像跑鬼子反一样的登车。为了故乡的亲人,挤呀压呀,就为年三十那一刻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