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失去了联系的女同学
写作、生活、诗和远方
古镇里的书店
留在和顺,过着我以前一直向往的孤独的生活,不过仅仅一夜,却已经有点陌生,从前的生猛无畏早已经远去,留下战战兢兢的老去的自己。
我们向往孤寂又期待热闹,越长大越矛盾,说到底,我们都是希望自己跟世界有距离,但又触手可及的。
在幸福里客栈住了四个晚上,我喜欢这种不用更换住处的旅途,我不爱折腾了,我想轻松得只用感官去记录所见所闻了,他们说,这就是老了的表现,欣慰的是,现在倒是不怕老了,我不向杜拉斯学习老顽皮,只享受自己越来越沉淀的日子。
今天在客栈小坐,与老板娘闲谈,院子里来了两位穿着鲜艳民族服装的妇女,两人打扮时尚,其中一人留着齐腰长发和带着网织的头套,甚是养眼。老板娘说这两位老人是亲家,这次来住幸福里客栈,是给自己的儿女举办一次婚礼仪式的,我听了一愣,两亲家真是“臭味相投”呢。
老板娘赶紧遣了手下去把我的新书拿来,让我在扉页上写下了祝福新人的句子,把书送给她们,两人直夸我是个好孩子,说年纪这么小就出书真不容易,我听了脸火辣辣的,不想戳穿这美丽的假象,笑着跟大家合影,心中却又多了些许动力。
这次在腾冲签售,书店是想住客栈品牌延伸出来的产品,在古镇里开书店,是一种情怀的驱使,这也是和顺第一家书店吧,夹杂在茶叶铺、特产店、玉器铺间的出发ing旅行书店,虽然不成规模,在古镇里如一阵春风。
异乡的清晨
昨晚在房间里写作,电视一直开着,被声音干扰我一直未能把简单的笔记写下去,早早就泡开了一杯玫瑰花茶等着夜深一点入眠,电视里播放的是李小冉和张嘉译的《美好生活》,我在家的时候随我爸妈断断续续看了几集,因为有一些老戏骨的加盟,这部剧显得朴素又真实,跟那些光鲜亮丽的都市剧比起来,实在是一股清流。
和顺幸福里的客栈老板是一位河南人,据说是对腾冲一见钟情,于是举家搬到了这里,书店也是他开的,在和顺创下了自己的想住客栈品牌,院子已经开到了十几家,现在还在经营花田篱下的地产项目,地点就在我们去的腾冲界头村附近,春天的界头村油菜花开遍,似乎有超越罗平的趋势。
他女儿在我签售那日还买了我的书本,赠语我写下了“心有远山,安于当下”,抬头看见一张稚气的脸,心里就柔软起来,赶紧又添了几句“学习进步,生活快乐”。
我跟老板年纪相仿,当初把自己的目标定义为远方,人家的梦想也是远方,只是我的远方只是远方,像一个梦不切实际,别人的远方,才是脚踏实地,想起来实在惭愧。不管我有多么热爱一片异乡的土地,跟能在这片土地留下来的人们比起来,我的爱还只是浮于表面。
老板把孙红雷曾经入住过的房间留给了我,拉开窗帘是一片村庄和远山,可以想象这几天我坐在窗前写作的状态有多诗意,这是可以暂且抛掉烦恼的几天。夜里下了一场雨,临天亮的时候还响了几声闷雷,和顺的雨来得快去得快,清晨拉开窗帘,窗外氤氲一片,偶有飞鸟掠过。
那位失去了联系的女同学
最近几年,通讯录里的老同学的名单多了起来。多年前毕业以后,我们几乎都不再来往,就像逃离故乡一样,把旧时的关系也彻底断了,年少时曾经亲密无间的同学同桌玩伴,在年复一年中消失在生活里,年少的记忆,就像一场梦,像是前世,有点飘渺,一张张面孔熟悉又陌生。
我年少时腼腆不爱说话,所以跟同学的关系总是有点若即若离,从小到大保持着联系的从来就是几个,连我爸妈都能叫得上名字。大学毕业工作之后,也曾经听说过同学会的召开,但不知为什么,一次都没参加过,也许在我的印象里,同学会的意义相当于衣锦还乡,在多年的社会滚爬中没有混到小有名气,哪有什么脸面去参加同学会呢?所以我一直逃避,装作消失,默默地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生活老去。
后来慢慢的,老同学越来越多了,因为回老家吃了一顿饭,因为一次无由的小聚会,大家就会把各自的联系方式传开,又因近期我被动地卷入了“当当影响力作家”竞选,才发现原来最积极帮忙宣传的是那一群平时默不作声,过年群发消息,几十年没说上几句话的老同学,也许,哪怕是一个虚名,在老乡和老同学眼里,都是值得骄傲的,她们心中的那份热忱和自豪感,跟家人有点相似。
于是,好久不联系的小学同学又联系上了,发了照片过来依然年轻漂亮,我心中安慰,看到她们想起自己年少的岁月,相去甚远,又似乎刚刚告别。也许很多年以前,我们都没想过,在多年以后再见,大家依然年轻,岁月流逝,有过伤痛有过迷惘,但那时的笑容依然还在,让人笑中带泪。
七月的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