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明清瓷器年款系列 -- 成化 / 开普饭

上一期整理了一些宣德官窑年款，这一期看看成化年款。

宣德和成化之间，还隔了正统、景泰、天顺三朝。这三朝瓷器极少落年款，按陶瓷史的说法，叫“空白期”。所以略过不提。

成化瓷器年款种类不多，基本都是青花款。青花款又大多为“大明成化年制”双行六字楷书款，外有双圈或双线方框。少数大盘等器物将款写在口沿，作一横行，和宣德时类似。亦有极少数在器底留一竖行六字款，外有双线方框。除了青花款外，出土资料里还能见到锥刻款和用白色泥料写就的“白泥款”，印象中没见过相应的传世器，所以后文就不贴图了。

前人形容成化款，用了一个“肥”字，甚是贴切。最典型的成化款，每个字都胖胖的，稚气十足，如出于孩童之手。其实如果仔细比对的话，有小部分款并不如何肥，单看“大”“明”“年”“制”四字，甚至和宣德款比较像。所以也没必要非要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个复杂的事。

谈成化款，不得不提孙瀛洲先生总结的六句歌诀：

大字尖圆头非高
成字撇硬直倒腰
化字人七平微头
制字衣横少越刀
明日窄平年应悟
成字一点头肩腰

简单解释一下。第一句“大字尖圆头非高”，意思是“大”字的头部有尖有圆，用书法的话讲就是既有藏锋也有露锋，而且出头的部分不高。

第二句“成字撇硬直倒腰”，说的是“成”字的倒数第二笔撇很生硬，中间的横折弯钩一笔，有的垂直而下，有的中间打弯。

第三句“化字人七平微头”，讲“化”字左边的人字旁和右边的匕，上边基本平齐。

第四句“制字衣横少越刀”，指“制”字的衣字底的一横，很少超过上边立刀旁的最右侧。

第五句“明日窄平年应悟”，意思是“明”字的日字边比较窄，横平竖直的；“年”字则比较有特色，值得体悟。

最后一句“成字一点头肩腰”，则是又回到“成”字，说最后一点可以点在上中下三个位置（相对于横而言）。

这个总结其实很到位了，编成奇怪的口诀搞得像武功秘籍一样，不过是老一辈人喜欢的方式。对照着下面的资料，相信就能一一理解。

我觉得成化款可能是历朝历代款识里最有特色的。从书法的角度讲，说的好听一点是稚拙，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丑。古代制瓷工匠文化水平很低，社会地位也不高，瓷器上的绘画、款识很难和文人书画的艺术造诣相提并论。上千年的中国陶瓷史，很少有能工巧匠的姓名流传于世。有人说成化年款是成化皇帝自己所写，我是不信的。成化皇帝登基的时候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太看不起皇帝的文化水平。比如下图是成化皇帝登基不久画的《一团和气图》上所附的《御制一团和气图赞》，藏于北京故宫。他的书法和官窑年款怎么看也不相干。